,给大家多制几套衣物,这喜得姑娘们又是笑又是叫。
这时,季国盛匆匆进来,扬声道:“各位别吵、各位别吵,道衍法师来看望诸位…”
话未了,只听一声佛号:“阿弥陀佛,善哉善哉,老衲打扰了各位的雅兴!”
众人连忙止声,齐把目光对准了院门,只见一位年近六旬的和尚站在进门处,粗眉下一对三角眼,虽然细眯着却透出犀利的目光,鼻子圆圆,一张大嘴,唇弯而阔,这相貌不知为何,会令人想起一头病虎。万古雷觉得这个想法未免荒诞怪异,可是竟然越看越像。
季国盛赶紧道:“法师请!”
万古雷连忙上前行礼:“参见法师!”
其余人似从梦中醒来一般,连忙躬身行礼。道衍双掌合十还礼,之后徐徐步入客室。
季国盛道:“道衍法师最受燕王殿下尊崇,我等亦常受法师教诲…”
道衍接话道:“季施主所言,老衲当之不起,请季施主为老衲引荐各位豪杰吧。”
季国盛道:“恭领法旨!”
道衍和尚微笑道:“季施主太多礼,请随意些,出家人不惯俗礼,就请引荐吧!”
众人见季国盛这般尊重道衍法师,足见这位和尚地位之高,心中不免诧异万分。
季国盛从西门仪起,一个个作了引荐。
除了西门仪,法师把所有男女都仔细作了打量。但被他那双眼睛盯着,一个个都觉得浑身不自在。
引荐完,道衍法师道:“各位,并非老衲凭空妄测,不久天下必将大乱。乱世则出英雄。各位有幸投效明主,他日必建大功业,望各位莫再迟疑,此乃天意也!”
这番话像是一个出家人说的话吗?万古雷等人莫不惊诧万分,呆呆瞧着老和尚。
这时只听季国盛道:“大师,万公子等已投效燕王,受了封赏,昨日就…”
道衍笑道:“是吗?老衲还不知晓,都封了何职。季施主请一一道来。”
季国盛一一说了官职,看和尚有无话说。
道衍听完,笑了笑站起身来,道:“季施主,能借个地方由老衲和万施主说几句话吗?”
这话又出众人意外,老和尚要与万古雷单独见面,有什么话不能当着众人面说呢?
季国盛当即道:“能、能,大师请!”
万古雷也十分诧异,便跟着和尚往外走。
季国盛将两人带到第三个院落,这里的房间布置得十分典雅整洁。季国盛命仆役退出,只留万古雷与老和尚在屋里。
道衍和尚道:“小施主人中龙凤,故尔有些话老衲愿单独说与小施主。在进入正题之前,老衲也有事请教,望小施主赐告为幸!”
万古雷道:“不敢,大师有话请说。”
和尚道:“小施主师从何人?”
万古雷心想,已投效了燕王,还有什么可隐瞒的,于是把他有三位师傅的事说了。不料道衍法师听完后,忽然放声大笑起来,把万古雷弄得莫名其妙,他实在想不出,有什么好笑的,只得两眼直勾勾瞪着法师,等他解释。
果然,道衍和尚笑罢,道:“令师中居然有两位是老衲相识的。觉禅大师是位高僧,老衲二十年前在五台山听过大师宣讲佛法,大师不但精通佛家精典,武功也深不可测。老衲与大师盘桓数月,得益匪浅。小施主既蒙大师青睐,想必已学得了大师绝技玉蟾神功、玉蟾掌、天弓剑法。而狂叟定是传了你他最意的狂龙八式…老衲之所以发笑,是笑那狂叟,一生神秘莫测,从不在江湖显露功夫,因之世人并不知他身怀绝技。他性情狷介,狂放不羁,行踪无定,居然把觉禅大师拉了来,教出小施主这样一个徒弟,岂不叫老衲好笑吗?”
万古雷依然笑不出,不知有什么好笑的。
道衍停了停,续道:“老衲上一次见到狂叟是在八年前。那一年春夏之交,老衲至少林寺拜谒方丈大师,正巧狂叟也在寺中,他缠着方丈大师,要拿他新创的八招剑法与大师印证印证。大师执意不从,令师就大吵大闹,说他要在大雄宝殿住下来,成天酒肉不离,闹他个乌烟瘴气。大师被缠不过,只好答应。事前说好由老衲仲裁,胜败不外传。我三人到后山无人处,狂叟便施出了狂龙八式。事后,狂叟说,这八式还有改进余地。老衲说,施主如此嗜武,为何不教个徒弟出来,他说你怎知我不教个徒弟。我老儿不教则已,一教就要一鸣惊人,教出个惊动天下的良才出来,让他助燕王打天下、夺江山,将来流芳万世!当时老衲与方丈大师都不信,哪知他当真这么做了…”
万古雷听得目瞪口呆,喃喃道:“大师,狂叟师傅竟说过打天下之类的话吗?”
道衍和尚说道:“这话他不仅在少林寺说过,在燕王府也说过,你是他传人反而不知吗?”
万古雷把当时的情形说了,末了道:“狂叟师傅只吩咐晚辈在家等待,到时他老人家会来指点,保燕王殿下的话,从未说过。”
道衍和尚笑道:“狂叟狂叟,发狂的老儿是也,行事自不与常人同,见怪不怪。”
万古雷道:“家师来过燕王府?”
道衍道:“二十多年前他到北平府来,疯疯颠颠在街上说,北平府藏有真龙,不久潜龙升天。北平府衙役见他是个疯老儿,也就不管他。不久,此话有人禀告了燕王殿下,殿下命人将他悄悄请来,想看看他是真疯还是假疯,何以在大街胡言乱语,说此大逆不道之言。卫士把他带到王宫,老衲也在,他见了燕王不跪,竟然指着殿下的头道:‘咦,为何不戴白冠?’燕王大惊,道:‘疯话疯话!’连忙退出王宫,于是老衲便与狂叟交谈,他不肯说出来历,自称狂叟。你想,王字头上加个白字,不成了皇宇吗?殿下听了哪有不心惊的?老衲将你师傅带出宫,在一间秘室密谈。狂叟说燕王有帝王之相,当南面称孤,你和尚念的什么经,居然看不出来吗?老衲回答说,燕王若不具帝王之相,老衲也不会从京师跟随到北平府来。这一说对了狂叟的胃口,他说老和尚你对殿下直言了吗?老衲说,在京师第一次面见殿下时,老衲就说过,今后老衲要送一顶白帽子给殿下戴。狂叟大笑说,老和尚你哪像个出家人,你比老夫还要疯、还要狂!大笑声中他便离去,留也留不住,直到那一年在少林寺才见到他。这些年他到哪里去了呢?”
万古雷瞪目结舌,道衍法师和狂叟师傅,不是在鼓惑燕王谋反吗?这真叫人难以相信啊。他二人当真是疯了、狂了…
道衍和尚见他那模样,微微一笑道:“小施主以为老衲也疯了是不是?这话题太大,暂且放下。有一事老衲不明,狂叟既然请来了觉禅大师授施主天弓剑法,为何还要传狂龙八式呢?你两位师傅对此怎么说?”
万古雷收敛心神,道:“两位师傅并未说什么,觉禅大师只说天弓剑法足以防身,狂叟师傅说,狂龙八式主攻,以补天弓剑法之不足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