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。
天色已经微明,他先把这封信交给冯承中,让他在灯下看清楚了,才吹熄所有的灯烛。
他问道:‘鸿翔钱庄的地点你知不知道?’
冯承中道:‘小的当然知道,鸿翔周家可比这儿万家有名得多啦!’沈陵道:‘信封套上的周三爷,就是周家的人,也是钱庄里的大掌柜,你给我把信送去。’
冯承中道:‘是,小的马上去。’
沈陵道:‘现在太早了一点,再等半个时辰吧!还有一点你必须记住,此信送到鸿翔,必有赏钱。’
冯承中笑道:‘大爷放心,小的不是贪财之人。’沈陵道:‘你会错我的意思了,你必须等着赏钱,如果赏钱是一百五十一文,你就回来,不然的话,你就永远别回到此地来,亦不可与石二老爷他们联络。’冯承中吃了一惊,神色极为凝重,躬身道:‘小的明白啦!’他想了一下,又道:‘小的还是趁现在天色还早,街上没有什么人的时候出去,免得到时才出门,被人看见小的是从万家出去的。’沈陵道:‘好,你去吧!’
冯承中施礼退出房外。
沈陵透一口气,把房门掩起,到榻上盘膝静坐,调息呼吸。
万祥等人在邻院的厅子中聚集着,这个老谋深算的人,心中十分焦灼,因为沈陵只要在他宅内多呆一阵,便多一分危险。
当然这个心事不便告诉任何人,但见眼前三个女儿,除了大女儿沉默坐在桌旁外,其他两个女儿在吱吱喳喳地谈论着沈陵,心中大烦,在厅中踱了一阵方步,突然停在那两个女儿面前。他冷冷地瞪视她们,目光凌厉而冷酷,登时将她们骇得花容失色,浑身发抖。
万祥对她们的失色,毫不动容。他向大女儿道:‘艳香,你到书房门口,等候沈大爷使唤!’
万艳香应了一声,迅即走出厅外。
万祥仍然冷冷地瞧着余下的两个女儿,过了一阵,才缓缓地道:‘你们自己把舌头割下来。’
两个女儿娇躯—阵颤抖,却都不敢争辩,甚至不敢询问原因,跪了下去。
万祥从怀中摸出一把小刀,刀身泛闪出寒冷的精光,一望而知锋利异常,呛啷一声,丢在她们膝前的地上。
这把小刀,立刻被一只手拾了起来。
不过这只手却是男人的手,那两个少女事实上还未伸手。拾刀的人,正是肥胖的大掌柜胡长泰。
他呵呵一笑,道:‘老爷,你干吗这么大的火气?’万祥眼中的冷酷光芒忽然消失了,叹一口气,道:‘我没有生气。’胡长泰道:‘那么这把刀子,是什么意思?’万祥道:‘我起先有点心烦,原因的确是她们吱吱喳喳谈论不休,但旋即考虑到,以她们的定力和道行,莫说禁不起高手刑术,只怕她们根本就多嘴得自行泄漏机密,危害咱们整个团体。’
胡长泰一愣,喃喃地道:‘这话果然有理…’地上两个美貌少女更颤抖得厉害了,面色一片惨白。
万样惨然道:‘都是我害了你们,唉!如果平日我对你们严一点,你们就不会养成这种娇纵放肆的性格了。可怕的是你们这种性格,乃是最易泄密的典型。’万祥的话,胡长泰听了甚有同感。在人类各种性格之中,弱点最多便是受惯父母溺爱,以致娇纵任性的人了‘
刀祥又道:“你们都没吃过苦,未受过磨练,绝对经不起考验,所以,你们惟一保住性命之道,就是割下舌头,你们明白了没有?”
可怜两个少女,不明白也得明白,反正他的话显示只有两条路,一是割舌偷生,一是死亡。
胡长泰不忍地摇摇头,叹一口气,把刀子丢到她们膝前。
他同情地道:“老爷的话,句句属实,我也是爱莫能助,你们最好还是快快动手,好在咱们有上佳的金创药,立刻可以止血止痛…”
一个少女身子剧烈震动一下,她大概明白命运已经不能改变,于是伸手缓缓去拾取刀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