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方凌厉的攻势。
秋云和冷月两婢,自小随侍邵安波,对她的情况最为了解。
她们还是第一次看见她陷于这等苦战中,长此下去,有守无攻,甚至连守也守得十分艰苦,势非败亡不可。
她们都大为色变,对望一眼,拔出长剑,奔向斗场。
两女的造诣,已是武林中不可多见的高手,只要稍稍阻滞程天仇的攻势,小姐就有机会出手反击了。
她们都是抱着这个心思,对本身的安危,根本没有考虑到。
多少年来春花秋月,芳华空度。她们也和邵安波一样,有着空闺冷落寂寞之感,岁数不算大,但也不算小。
可是天下的英雄人物见得多了,王公贵人算不了什么,那些凡夫俗子,如何能委身下嫁?
心比天高,命比纸薄。
她们这种想法已不是一朝一夕,直到沈陵忽然自京师销声匿迹,好像从地上消失了一般,就更令她们心灰意冷。
多少年来惟一打动小姐芳心的男人,却像彗星一现。啊!希望已破灭,她们亦无所依归,虽说还未到了捐弃生命的地步,可是生命不必留恋,却是无可怀疑的了。
两人的长剑,透出拼命一死的惨烈之气,身剑合一,投入雷霆万钧的拐网中。
就在两女的长剑快要触及绵密的拐网,千钧之际…
“冷月、秋云,丢剑速退!程老哥住手!”如雷的喝声及时传来。
同一刹那,淡淡的流光射到。
是沈陵,来势有如电光流火,破空疾射而来。
人与刀融为一体,太快了,难以看到实影,反正就像如虚似幻的光影,排空驭电而至。
“我的天!”奉令躲在灌木丛后计招的杜心求,骇然惊叫:“御刀飞行的地行仙!那…
那是什么人?”
人影乍合,刀剑光华和拐影,陡然进爆。
两支剑顿时碎裂成屑,像铁雨般洒落地面,一支拐杖与半截刀身,同时飞上半空,然后掉落在排水沟中。
人影乍现,秋云、冷月两女摔落在路侧旷地上,滚了两匝才爬起,满面尽是惊怖之色。
邵安波被迸爆的劲流逼得连连后退,最后乏力地靠在凉亭的支柱上,寒水虹垂在身侧,香汗淋漓,不停喘息。
程天仇白发蓬乱,形如厉鬼,双手支地半坐半躺在官道上,左肋下的那支拐杖,插在三尺外的地上,入土盈尺。
沈陵赶忙扔掉手中的半截缅刀,拔回插在土中的拐杖,并扶起程天仇。
“程老哥,小弟情急出手,务请恕罪!”沈陵歉然说。
“恕罪个鬼!”程天仇苦笑接过拐杖支在左肋:“要不是我及时收劲得快,这条老命准得完蛋,喂!她们不是你的死对头么?你为何反而出声喝阻?”
“不,邵仙子一直是小弟的朋友,何况她已辞去东厂职务,更不算是敌人啦!”
程天仇“哦”了一声,道:“你不是说要迟些日子再南下的么?为何这么快就赶到这儿来…”
沈陵道:“我突然想到东厂耳目遍布,而你老哥的相貌又易引人注目,深怕荆若天闻讯率领大批高手赶来拦截,所以暗中赶来看看…”
他弯身拾起那支拐杖,递给程天仇,压低声音道:“前面十里之地就是宛平府,你最好在宛平乘船改走水路,以免暴露行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