父亲生前住过的房间呢?他是左家唯一的继承人,左家对他居然还保有秘密?
再有,母亲为何薄情,为何对他如此冷淡,他难道不是她的亲生儿子么?
种种疑问在他脑中盘旋,他更想和孟婆婆见面,要她向自己作出解释。
他一个人正在七想八想,忽听窗外仆人叫道:“吴大爷、朱二爷回来了?”
只听朱彪的声音道:“回来了,霍总管在么?”
仆人道:“在前面的屋里。”
接着脚步声远去,那仆人大概也离开了。
朱彪和吴修德是哪一年到左家来的呢?
左文星回想,这两人是三年前才来的。来了之后,对他似乎还不错,他到外面玩时,经常也叫他们同去。
但是,两人一年中总要外出几趟,问他们干什么,说是奉夫人差遣,到江南一带去做生意。
从苍家父女到左家后,两人又不辞而别,直到今日方回。
自己心中的疑问,要不要告诉朱彪呢?
朱彪与吴修德比较起来,性情更直爽些,对他也更好些。
但是,朱彪和吴修德一样,听命于总管霍占云。
霍总管来了好几年了,好象是孟婆婆出走那一年来的。他对自己和母亲对自己一样,总是冷冰冰的。他长大成人后,愈发感到总管表面客气,骨子里却轻视他这个大少爷。
他发现,母亲对霍总管却极好,左府大小事务,均由霍总管一手操办。
每到月头,霍总管都要命人送上一张二百两的银票给他,不管他用多用少,按月送来。
总管与他,向来无话可说。
想起这些,左文星不禁悲从中来,这个家对于他来说,就象客居一样。从母亲开始,并无一人真正关怀于他。
他觉得再也呆不下去,渴望到丰财坊苍家租来的小院子里去,与苍姑娘永远厮守,再也不回左府来。
终于,他想得疲倦了,不知不觉昏昏然睡去。
一觉醒来,日已西斜。
他叫小厮把饭端来,胡乱吃了,一心盼着天黑,好会见孟婆婆。
好不容易到了二更,他悄悄开门出来,迅速往后园奔去。
绕过迎宾楼时,忽然发现楼上竟有灯火,窗纸上人影憧憧。
咦,来了客人?
从他长大后,每年总有些客人来访。这些客人由总管陪着,也不知是干什么的。母亲有时也亲来陪客,但从未叫过左文星。因此,他与客人从不相识。
他本来不管这闲事的,今日却不同,他对周围的一切已经发生了怀疑,对这些突然来到的客人,也就有了好奇心。
他屏息凝神,藏在一株树后,倾听楼上的谈话。但声音太小,听不真切。
他发觉有条尖细的嗓子似很熟悉,就是想不起在哪儿听过这声音。
为了弄清楚这人究竟是谁,他轻轻跃到了树冠上,离楼的距离缩短了些,甚至可以斜着望见窗里的人影了。
“吱嘎”一声,正巧有人推开了窗。
左文星一看,大吃一惊。
你道他瞧见了谁?
原来是黑道煞星枯骨道人。
枯骨老道推开窗后,又回到了桌边。
原来,是霍总管宴请客人。
左文星又爬高了一些,把窗子里的人看得一清二楚,他惊得差点要叫出声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