酒过三巡，彼此打开话匣。

以秦兄的绝世武功，如能到羽林卫当差，前途无可限量，不知秦兄意下如何？”

拐小巷，找到第二家，正上前敲门，却见大门上贴着封条，不由一惊，转念一想，这决不是大舅府第，是那几个门丁故意捉自己。正好巷内有个老家人走过来，便拦住叩问。

“公从何来？哪天到的京师？”

当下，邱荣跟三人回旅舍，天明后才去自己投宿的旅舍结帐，然后四人同行。

伏正霆：“老弟，亲戚找到了么？”

秦玉雄慨然：“我等三人正是前往京师，大家不妨同行，珠的安全包在我上！”

秦玉雄不禁好笑，怪不得这般娟秀，却原来是个雌儿，便抱拳：“久仰久仰！”

一个门丁问他：“你是何人？找他何事？”

京师应天府最繁华的地方在秦淮河两岸，自江东门、三山门、聚宝门、三山街一带，可谓店铺林立，人山人海。内桥东南的承恩寺一带，游艺杂耍、百货纷陈，是个最最闹的去。凡到京师来的，少不得前往一游。

少年接话：“在下白…”

又一人：“对啊，爷们可招惹不起呢，公爷要是找侍郎大人一告状，哎哟哟，我等可吃不消。老天，我害怕得很哩！”

回到旅舍，闷闷不乐，门丁讥笑的声音在耳边回响，幸好没向伏梁等人提过大舅，否则岂不丢人？这人世间的冷，当真恼人。

“杭州府，今日刚到。”

临别，邱荣：“秦兄，愚兄在羽林卫当差，路上不便亮份，请秦兄原宥则个。

白艳红大恼，嗔：“爹就是嘴多，人家不要你，你偏来拆台…”

老家人面带惊异之，将他上下打量一阵，：“公，吏侍郎府第就是那一家，公爷难一不知情么？’

四人又哈哈大笑起来，秦玉雄气得转就走，心想不把这几个蠢东西治罪，难消此恨。

伏正霆：“走镖生涯可增加阅历，老弟若不嫌弃，我们一镖局当差如何？”

第三个门丁装模作样：“是是是，小的赶指路。折前面那条小胡同，第二家就是侍郎大人的官邸，里面闹得很哩！”

白艳红只把杯在樱上沾了沾便放下。

白艳红嘴一翘，：“在镖局个镖师，岂不太委屈了秦大侠？爹爹和表兄也真是的！”

另一门丁：“你是来投奔他的么？想找侍郎大人谋个好前程，对不对啊？”

四人又吃吃笑起来，十分开心。

秦玉雄叹气：“找是找到，但已人去楼空，听邻居说早在半年前回了家乡。”

“老弟今后何往？”

他边走边想，一路东张西望。

秦玉雄被她戳破心事，不禁脸一红，忙掩饰：“并非如此，姑娘误会了，实因离家太久，双亲牵挂，是以…”

他沿途打听正门方位，到正门后又经过洪武门，再往东走寻找吏衙门。大舅任吏侍郎，是吏尚书的副手。吏为六之首，专司任免选考官员，因而权势极重。

一路上，秦玉雄与邱荣谈得颇为投机，两人时时并辔而行，把梁伏二人冷落在后。

“上京师玩上几天，返凤探望父母。”

他大摇大摆走到吏衙门前，向站门的公差打听大舅的府第。站门的四个门丁相互瞧瞧，脸上现诧异神。

“怪不得呢，公爷原来不知情。吏侍郎不知犯了什么罪，早在一个月之前被朝廷革了职，听说回老家闲居去了。”

门丁：“咦，好威风啊，吏侍郎的外甥，官亲官戚，是位公爷呢！”

循声看去，靠窗伏正霆正向他招手，便走了过去，与伏正霆同桌一人也起立笑迎，这是个五旬壮汉，而坐着不动的是个弱冠少年，玉貌朱，十分俊秀。

秦玉雄大怒，压着气：“大胆！竟敢慢待侮辱公爷，等见了大人，有你们好看！”

白远昌：“少侠能把手秀士等人逐走，这份功力足以惊世骇俗，老夫十分钦佩，请坐下与我等共饮一杯如何？”

他倒背双手，往人群中走去，不时停下来东瞧西瞧，真是新鲜、事事有趣，早把一腔烦恼抛诸脑后。

秦玉雄满心兴，受人恭敬，听来悦耳，便谦让两句，在下方空坐下，正好与白艳红相对。伏正霆命小二添来碗盏，加酒加菜。

京师果然不同凡响，新建城墙大雄伟，城门开十三座，街纵横错，房屋鳞次栉比，气象万千，非地方府县所能比拟。

白远昌笑着接话：“小女白艳红，她穿了男装，是个冒牌货。”

秦玉雄心想，去羽林卫不是大材小用么？要官场有大舅照应，还愁不到个好差使？

邱荣：“珠送往京师，听说要送到丞相府，这就不是荣的事了。兹事太大，荣想恳请恩人等三位与荣同行，以保珠平安到达，不知恩人可肯允准？”

第二天，他上街游逛。

惬意地闲逛了足足一个时辰，尚有许多稀奇没看够，不觉腹中已空空，抬见一家酒楼生意兴隆，想来味必佳，便径自走了去，只见座无虚席，便又上楼，情形同样如此，正打算离去另寻一家，却听有人唤他：“秦老弟，秦老弟，往这边来…”

秦伏二人笑着举起了杯，大家一饮而尽。

“先去探望亲舅，在京师盘桓些日。”

伏正霆替秦玉雄引荐：“这位虎威镖局副总镖白远昌前辈，这位是…”

到达京师总算一路平安，那辆紫星红梅车也未见到，仿佛消失了一般。

秦玉雄欣然答应，邱荣兴冲冲走了。

一个门丁装害怕的样儿，：“真的么？哎哟哟，了不得啦，这回招惹了公爷，吃不了兜着走哇，糟糕糟糕，大祸临啦！”

秦玉雄大恼，这些门丁对大舅如此不敬，真该拿下治罪，便板起面孔：“有什么好笑的？大人官邸在何，快快说来！”

“秦兄现何往？”

“好、好，这就别过。”

梁公柏与伏正霆对看了一：两人一般心思，不愿为夜明珠担系，但秦玉雄已大包大揽，也不好再说什么。须知怀璧其罪的理，应天华等人若是不甘心，搬来些大又该怎么对付？秦玉雄本不谙江湖事，要是珠宝在路上有失，那丞相岂肯罢休，追究下来不是惹一麻烦吗？这档事，真不该呀！

秦玉雄见他们如此礼待，心中兴，：“承蒙前辈谬赞，晚辈不才…”

秦玉雄暗忖，回家也没什么事，在京师谋个职自然是好，但个镖师地位太低，受人调遣支派，还不如落个自在之快活，因：“多谢前辈和伏兄盛情，但在下省亲后再作定夺，还望二位原宥则个。”

“知什么情？”

伏正霆：“我与老弟约好两日后见，怎奈姑父一再促，正想饭后去见老弟呢。”

邱荣又是作揖又是打躬，谢不已。

秦玉雄一直末端大舅份炫耀，他要等见到大舅后再请伏梁邱等人来作客，保准让他们大吃一惊。尤其是邱荣，他竟以为羽林卫当差是多么荣耀哩，其实又怎在秦少爷中？

“好说好说，秦兄对荣有救命大恩，荣定当报答，有用得着尽吩咐！”

这真是晴空响霹雳，秦玉雄目瞪呆。

白远昌又：“少侠大名，已在镖局传开，张总镖一再探问少侠住宿，诚心邀少侠来镖局客，想不到今日有幸遇到少侠，今日便请少侠光临镖局，以遂大家心愿。”

伏梁二人也与他别，相约两日后在怡养斋见面，于是各自东西。

白远昌笑：“不说了不说了，来，老夫敬秦少侠一杯！”

况且自己一心行侠江湖，闯一番，去羽林卫什么？便：“小弟无意当官差，只想在江湖上历练历练，邱兄好意心领。”

话一完，和另外三个门丁嘻嘻笑起来。

白远昌：“以少侠的绝技，当在江湖上扬名立万闯一番，虎威镖局正缺似少侠这般的手，不知少侠可肯屈就？”

白远昌笑：“女扮男妆，不过是换了衣服，其实只要一说话就会馅，瞒不了人的。”

“好极好极，两日后中午，荣请三位到大功坊那儿的‘洁香楼’吃饭，务请光临是幸！”

白艳红嗔：“好啦好啦，你们只顾说应酬话，这酒喝还是不喝？”

秦玉雄听他气如此简慢，不禁来了气，心想待见到大舅后再整治你这般才，嘴里答：“大人乃在下舅父，望各位指路。”

另一门丁笑：“快把官邸方位指给公爷看，你们光笑不动，活腻了么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