宫铁孤永远和你站在一起。如今武林道上道义荡然,江湖是非黑白早已不分。”
雷一金苦涩地笑笑道:“南宫当家,你不在鲁燕享清福,却万里迢迢来到赣境,可有什么公干?”
南宫铁孤叹了口气,摊摊手,却十分坦率地道:“少侠赫赫神威,难得你我一见如故,我南宫铁孤也犯不着隐瞒,迢迢千里披星戴月,事情却只有一桩,我那女儿被人诱拐跑了,此来为了追她回去!”
雷一金怔了怔,低沉地道:“南宫当家手下高手如云,能人比比皆是,又何苦自己如此劳累奔波?”
南宫铁孤又叹了口气,道:“这就叫家丑不可外扬了,我‘铁旗门’的人虽说不少,但叫他们来办这种事,总透着点不是那么个味,而且,便算他们抓着那个贱人,如若她一哭一闹,我的那般人就不好应付了。想来想去,只好我自己走一遭啦!”
雷一金沉默了一会,道:“南宫当家,你如今可有了线索?”
南宫铁孤点点头,道:“一个半月前,我的好友‘玉萧幻手’姜穆还在九江遇见过这两个混账,亲眼看见他们往这边来了,当时老姜还在奇怪我那女儿为何会到这里?二十天前,又那么巧地碰上‘神威镖局’的驿马队,他们押运着一批货物到安徽合肥去,带队的是‘白发童子’潘畅,见了面就问我女儿怎么会到了这边?我当时支吾过去,问明了她们走的方向,这就匆匆赶来了,哪晓得这块地方一片穹荒恶野,除了山就是林,眼巴巴地找两个人,何异大海捞针,连个影子也看不着,加上我人生的不熟,转了十来天还是一无所获…”
雷一金咬咬下唇,道:“按说南宫当家莅临赣境,理应高接远送,更应该协助南宫当家追查此事才对,但…但在下既然插手搅下了那档子事,总得有始有终,何况他们还留下了‘白龙坡’之约,无法拖延,如若南宫当家能多耽几天,白龙坡事件了断之后,当可一尽地主之谊,也可多为当家分劳。”
南宫铁孤连连抱拳,感激地道:“萍水相逢,得蒙少侠如此关怀,南宫铁孤实是铭感不已,多耽数日无妨,只是少侠你…哦,只是少侠你此去赴白龙坡之约,难免人单势孤,何况对方处处设下陷阱,再加上你此时毒伤——”
雷一金淡淡一笑,道:“我自己的底子自己知道,这点难关尚能应付。”
南宫铁孤哈哈大笑着,道:“当然,当然。”
夜影中,这时忽然传来一声悲长而昂厉的马嘶之声,嘶声像带着哽咽,波波传散,宛如直扬霄汉,南宫铁孤侧耳聆听赞道:“只啸嘶之声,便知这是一匹好马!”
雷一金微微躬身,道:“此马不知原来主人是谁,竹庐夜袭窝居时遗留在山脚下,在下为了解决‘三元会’之事,正缺坐骑,被在下选用上了。”
南宫铁孤道:“名马认主,即可谓:名马配与侠士,相得益彰。”
雷一金道:“谢了!”
蓦然仰首,以啸声应合,尖烈的啸声直人空,绕散回荡,一直传出老远,十分迅速的,一阵闪雷似的蹄声已远远传来。
片刻之后,在沉沉的荒野中,已见一乘铁骑狂奔而来,雪白的鬃毛飞扬着,银色的鞍镫闪耀着亮晃晃的光彩,是“小白龙”像一阵旋风卷了过来!
南宫铁孤又忍不住喝彩道:“好马,此马落在匪人手里,实是暴殄天物!”
小白龙飞奔至前,在雷一金身边兴奋地人立长鸣,雷一金欣慰地笑了,他走过去拥揽马头不住用面颊在爱骑的鼻端摩娑着,一面还不停地低声呢喃,那情状,便宛如一对久别的恋人重逢,真情流露,喁呐相亲。
半晌——雷一金回身拱手,低沉地道:“三天之后,请南宫兄至武田埠‘隆升’客栈等我。”
南宫铁孤有些依依不舍地道:“匆匆把唔,雷少侠风范气度已长留铁孤心头,虽说三天之后即可重逢,但在下却有一言,若不说出,犹同骨鲠在喉,须一吐为快!”
雷一金道:“南宫当家有何吩咐,雷一金在此恭聆教益!”
南宫铁孤道:“少侠,你我一见如故,铁孤托大,痴长几岁,想占点便宜,称你一声兄弟?”
雷一金道:“在下岂敢高攀!”
南宫铁孤微愠道:“少侠是否看不起南宫铁孤这一介江湖草莽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