得嗓子道:“阿福!”
一个穿着长衫的下人应声来到门口,垂手道:“师父。”
中年汉子略一沉吟,缓缓地道:“记得在三更唤醒我,这几天情形十分紧张,三更到天亮,是我与莫师傅负责巡视的时间。”
叫阿福的下人恭应一声,又垂着手退了下去,中年汉子像是十分无聊地打个哈欠,过去将门关上,慢步就待行向里间。
雷一金轻轻掀起纸窗,微一晃身,已上了明厅的花梁隔子上,那中年汉子蓦觉冷风震衣,身躯一斜霍地转向这边,但是,却什么也没看见,他疑惑地怔了一下,又到窗前仔细查视。
半响,摇头自语道:“真是草木皆兵了,这样下去实在不是味道。”
雷一金飘然来到它的身后,静静地道:“当然,心虚最苦!”
中年汉子全身一震,头也不回地反手一掌拍来,掌势过处,轻风震体如削!
雷一金一闪倏上,他的“血刃掌”中的九手散式“冤鬼索魂”、“钟馗擒灵”、“千树梅花”、“苍龙人海”并出齐上,掌与掌连与一体,影与影晃闪不分,眼前四面八方皆是掌影,却又只是两掌成双,威力之宏,无可言喻!
中年汉子猝不及防之下,根本没有回手之力——甚至连招架也不殆。他正手足无措地退避,雷一金蓦地一式“月景西斜”已将他斜斜劈翻在地!
这人在地上一滚翻,还没有起,雷一金的一双脚已踩在他的头上,声音冷得能凝冻人们的血!
“朋友,不要轻举妄动,假如我要取你性命,现在,你不会还有蹦跳的机会!
中年汉子一张紫脸涨成了猪肝之色,豆大的汗珠涔涔滴落,方才,雷一金的双掌只用了三分力道,而且是掌背着力击在此人肩胛之上,否则,他此刻的确已经不会再有活命的希望了!
这人躺在地下,沙哑着嗓子道:“你…你是雷一金?”
“不错!”
“你…雷一金,你想如何?”
雷一金将脚收回,道:“你站起来!”
中年汉子一跃而起,踉跄了一下,羞怒地道:“雷一金,有道划下来,有话摆过来,我吴大木皱皱眉头就算不上是条汉子!”
雷一金搓搓手,道:“你好生听着不要妄动邪念,我可以在须臾之间置你于死地现在。告诉我,我的那些朋友囚在何处?”吴大木神色微变,恨声道:“不知道!”
雷一金笑了笑,道:“识时务者为俊杰,吴朋友。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!”
吴大木冷冷一笑,缓缓地道:“你可以使用任何手段加诸于我身上,我吴大木在江湖上混了也近二十年。雷一金,但休想逼我说出一个字!”
雷一金脸一沉道:“你可以呼援,但是,我若让你来得及开口,就算我白来一趟!”
吴大木退后一步,淌着汗,呼吸急促地道:“姓吴的不是窝囊废!”
雷一金哼了一声:“说!”
吴大木摇摇头道:“不知道!”
雷一金忽然极为温和地笑了,那笑却是阳光里的冰渣,和煦中的冷厉。语调出奇的低柔:“朋友,我要生剜你的右眼!”
吴大木尚未及问答,已自鬼魂的诅咒般来自无形,只见人影一闪,他的双掌倏然上崩却崩了个空,一个手指那么准确而恰到好处地贴在他的右眼眼皮之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