向他们包围,向他们笼罩,而翠绿色闪泛着隐隐的喜悦与安详,有如一片蒙蒙的雾,这雾,又多使人沉醉。
耿玉珍幽幽地,道:“好像我们十分亲近,没有丝毫距离,像是我们在很久很久以前已是这么亲切而熟悉了,是吗?”
雷一金点点头,道:“我有一种感觉。”
耿玉珍温柔地道:“你说。”雷一金低沉沉地道:“我觉得…好奇妙,太奇妙了。”
两人默默朝通往镇上的路上缓缓地走着,耿玉珍突然问道:“金…你为什么忽然会到这里来呢?”
雷一金笑了笑,遂简扼地将他离开茅屋火窟后,如何遭到“白龙坡”突袭,如何突围到遇到李志中,伤后又碰上“金家楼”的人寻仇,与师叔相会“三元会”又如何掳去其拜兄马大器,自己单人独骑往“青松山庄”的事说了一遍,耿玉珍听得心惊胆战,花容失色,她焦急地问:“现在你的毒伤与剑伤可痊愈了?”
雷一金道:“全好了,如今我健壮得一头牛似的!”
耿玉珍略一迟疑,道:“那么,以后呢?还去哪里?”
雷一金道:“回南昌,准备合师叔及‘双拔追魂’南宫铁孤到荏港‘白龙坡’救出晏修成的女人,再与‘神龙教’一分生死!”
耿玉珍吃了一惊,忙道:“怎么你又和‘神龙教’缠上了?”
雷一金平静地道:“玉珍,人无信不立,我既然答应了‘地绝剑’萧坤,就得有始有终,丢开我跟萧玉那份虚无飘渺,各自埋藏心里的情不说,站在武林道义上,我也应该出一份力,拯救老庄主脱离开他们的掌握!”
耿玉珍忧虑地道:“金,你可知道…‘神龙教’与‘三元会’也是声息相通,互有勾结的呢!他们和很多黑道和帮会都有来往。”
雷一金淡淡地一笑,道:“我晓得。”
耿玉珍又低低地道:“这样的话,你们只有几个人对抗他们如此雄厚的力量,不是太冒险了,也太孤单了吗?”
雷一金气势如虹地大笑道:“玉珍,自我出道闯荡江湖开始,我就不知道什么叫‘冒险’,什么叫‘孤单’,而回意往昔,我的所做一切,又有哪一件事是脱离了那两词的含意所括范的?我自来全是单人独骑,四海为家,我对抗过无数悍敌,无数强仇,哪一次不是以寡敌众?假如事事全是表面上的优劣之分,全凭气焰取胜,我这‘龙图刀’怕早成为墓中骷髅了!”
耿玉珍有些惶怵,道:“你别生气,金,并不是我小看你,我只是为你担心,劝你慎重行事,别吃了亏…”
雷一金开朗她笑道:“你太过虑了,玉珍,我怎会生你的气,我知道,你全是一片好意呢。”
耿玉珍伸出一双洁白细腻的手给雷一金握着,低徐地道:“人生该多奇异,也该多美妙,今天早晨以前,我还隔着这些幸福好远,尤在鬼门关上徘徊,但是,就在这短促的一刹那,我已经全叫幸福包围了…金,我好像是从阴黑的夜里走到了阳光下,也好像是自阴寒的角落中来到另一个温暖的境界…假如说这是命运的安排而命运就对我太优厚了…”
雷一金紧握着那双柔若无骨的玉手,低笑道:“所谓‘身无彩风双飞翼,心有灵犀一点通’正是这样的了,玉珍,我们的缘分大约早已订下。”
耿玉珍红着脸儿道:“我好兴奋!”
雷一金道:“彼此。”
说着,他温柔地将耿玉珍自地下扶起,又为她挥去衣裳上的草屑尘沙,耿玉珍眼皮流转,悄声说道:“回到你住的地方?”
雷一金点点头:“是的,城里‘升昌客栈’。”
于是,由雷一金自地下拾起耿玉珍抛落的双鞭,他交还给玉珍收好,一面眨着眼道:“这条金鞭,玉珍,好几次你都想从我身上括块肥肉下来,以后,我看它不会再这么不友善了吧?”
耿玉珍臊得深深低下头,央求道:“金,你再取笑我,我就只好挖道地缝钻下去了。”
雷一金豁然大笑,忙道:“不笑,不笑,如果你挖地缝钻下去,我不就要喊着拉?”
在耿玉珍羞涩窘迫中,雷一金替她拘了马缰,齐肩行向林外,一边走,雷一金边道:“玉珍,你火啦?”
耿玉珍抬头展颜微笑,小声道;“我哪敢?”
雷一金舐舐嘴唇,道:“言重了,日后,恐怕这句话会随意从我口中说出来了。”
耿玉珍掩着小嘴,道:“你呀,金,一句话能叫人哭,一句话也使人笑。”
雷一金有趣地道;“我有这么个厉害法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