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能够逃得过老夫眼底?你那师傅,躲在暗处,还当别人都没察觉,他是把别人都看成了瞎子!”
‘嗯!老夫不但瞧得清楚,而且也发现他并不是真正的托塔天王,只是奇怪你这小子使出来的倒真是托塔天王王公直的武功!”
南振岳心中暗想:“师傅自号洪山道士,根本就从没听说过他老人家就是托塔天王,‘托塔天王’这个名字,自己还是在到了九死谷之后,才听舅父说起的。”
心念疾转,一面说道:“家师本来就不是托塔天王。”
三眼老妖绷的跳了起来,目射金光,急急问道:“那你师傅是谁?”
南振岳道:“晚辈恩师,道号洪山道士。”
三眼老妖一把抓着他头上白发,啊道:“是了,你小子没说假话,难怪那天你连王公直的名字都不知道,看来你倒真是洪山道士的徒弟!”
“洪山道士?”
三眼老妖好像细细嚼着这个名字,摇摇头又道:“唉,早知如此,方才老夫该追上去问问清楚!”
他这句话,只是自言自语的说着,接着一抬头,瞪着南振岳问道:“小子,咱们喝过这顿酒,总算是朋友了,你想不想什么好处?”
南振岳剑眉一扬,说道:“晚辈能陪老前辈痛饮三杯,已是深感荣幸,那想什么好处?”
三眼老妖面有喜色,拍拍南振岳肩膀,大笑道:“小于,有意思,咱们这个朋友做定了,这叫忘年之交,老夫和你做朋友就是忘了自己的年龄,哈哈,记着,咱们以后见面,你就叫我老哥哥,我就叫你小兄弟。咳,小兄弟,老哥哥一个月当中,总有这么一天,在这里喝酒,你有事就到这里来找我好了。唔,这东西该还你了,你收起来吧!”
说着,从袖中取出那幅托塔天王的信符立轴放到桌上。
南振岳惶恐的道:“老前辈,这般说法,晚辈如何敢当?”
三眼老妖尖声大笑道:“一言为定,不敢当也要当,哈哈…”笑声激荡,震得楼上,嗡嗡作响,三眼老妖却随着笑声朝楼外飞去!
笑声摇曳,去势如电,余音缭绕,历久不绝,大有吕洞宾“朗吟飞过洞庭湖”之概!
南振岳惊愕良久,他是被三眼老妖的绝世身手,瞧得呆了!不自禁地端起酒碗,咽的喝了一大口酒,抹抹嘴角,站起身子,招呼酒保结账。
酒保连忙陪笑道:“老神仙已经走了?客官不再多坐一会?这位老神仙每个月都要光顾一次,他老人家听说就在雪峰山,他在咱们柜上,存着不少银子,客官不用付的。”
南振岳顺手从怀中掏出碎银,赏了酒保,便自走下楼来。
到得门外,陡然想起方才师傅不愿和三眼老妖见面,最后只说了“你可在”三个字,就没有下文。
据自己推测,底下应该是“你可到什么地方采见我”或者是“你可在某日到某处等我。”
敢情师傅也发觉三眼老妖发现了他,来不及说完,就匆匆走了。
不知师傅去了哪里?对自己可有什么吩咐,此刻自己想找他老人家,可真是不容易!
他望望天色,差不多初更已过,时间不早,打算回到街上,找家客店落脚。
从明天起,他要展开侦查工作了,这是东海龙王特别交待自己,单独进行的任务,其实纵然东海龙王没有交待,龙兄弟落在贼人手里,自己也义不容辞。
他心中有事,一路只是低头疾走!
岳阳城中,除了几条热闹大街,还有灯光,大半座城厢,已是一片漆黑,灯火稀落。
正行之间,瞥见前面路上,忽然多了一个女子,也正在低首疾走!
这个深宵出现的女子,看她背影,身材苗条,最多边不过二十左右,身穿紫红衣裳,头上挽着一个髻,看去甚是朴素。
但南振岳一眼瞧出这个紫衣女郎在低头疾走之际,居然足不沾尘;轻快无比,分明轻功极高!
心中不禁一动,立即暗中跟了下去!
双方相隔,少说也有十多丈远,南振岳暗暗尾随,自然不易被她发觉。
紫衣女郎一路行去,地势渐渐冷落,她脚下也逐渐加快,两人一前一后,始终保持着十二三丈距离,不大工夫,便已奔近城下!
只见她毫不停顿,距城墙尚有两丈来远,莲足轻轻一点,一条人影,飘然飞起,在城头上一闪而没。
这下可把南振岳瞧得大是惊凛,先前虽已瞧出此女身手不弱,但没想到她轻功之高,竟然已达登峰造极之境!
一时越发不肯放过,猛吸一口真气,身如离弦劲射之矢,一下掠近城墙,跟着一顿脚,身形倏起,纵上城头。
略一停顿,举目瞧去,城外一大片空地上,那紫衣女郎芳踪已杳!
不!大路左首,一片松林之下,停着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,此刻蹄声骤响,车身蠕动,沿着大道驶去,马蹄车轮,扬起一阵尘土,渐渐驰出老远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