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蓝道袍,白缎镶襟,全身没有一丝皱纹,肩背一柄九宫剑,手执拂尘,浓眉朗目,脸型瘦削,白中透青,胸飘黑须。看去约摸四十五六,站在那里,飘然如神仙中人,只是眼神有些不正。
此人正是在江湖黑白两道之中,亦黑亦白的赛纯阳毕道全!
这模样,倒真有些像吕洞宾。
南雷道人听毕道全称呼自己两人“道兄”不以师兄相称,显然存有不认衡山派的帐,不觉微微皱了下眉,说道:
“毕师弟,愚兄奉掌门大师兄之命,特来劝你回转衡山,你快快启关出来,随愚兄回去吧。”
毕道全听他说完,突然仰天大笑。
南雷道人脸色一沉,喝道:
“毕师弟,你笑什么?”
毕道全笑声一停,说道:
“小弟觉得这回转衡山四字,十分可笑。”
南云道人道:
“掌门大师兄要毕师弟回去,这有什么可笑?”
毕道全道:
“三十年前,小弟确是衡山派的人,但二位道兄的尊师,认为小弟不配作衡山派的门人,把小弟逐出门墙,也追回了衡山派的宝剑…”说到这里,锵的—声,从肩头拔出九宫剑,随手扬了扬,接道:
“不使衡山剑,不是衡山人,这是贵派流传江湖的两句话,无人能够冒充,小弟这柄剑,是不是贵派之物?两位道兄一看就知…”口气一顿,接道:
“三十年来,小弟行走江湖,也从未以衡山派的人自居,南灵道兄身为贵派掌门人,自然熟知贵派法规,怎么突然要二位道兄来找小弟,要一个被逐出三十年的人,回转衡山,这话岂不可笑?”
南云道人道:
“毕师弟那是连掌门大师兄的话,也不肯听了。”
毕道全道:
“小弟昔年多蒙南灵道兄相助,因此对南灵道兄,也一向尊重,尊重是敬服他的为人,并不是服从他的命令,如若他以衡山派的掌门人的身份向小弟下命,小弟自然不可能接受。
因为小弟并不是贵派的人,别说南灵道兄了,就是二位的令师,要小弟回去,小弟也未必会听他的,因为小弟已不是他的徒弟,这道理十分明白。”
南雷道人听他把“师父”叫成“令师”心头怒不可遏,大喝道:
“毕道全,你这目无师长的东西,还不给我住口?”
毕道全大笑道:
“目无师长,你说令师是毕某的师长?哈哈,毕某三十年来,有两句话,记得清清楚楚,那是令师无为道长亲口说的,离开门墙,师徒情绝,他还是毕某的师长么?”
南雷道人愤怒的道:
“一日为师,终身为父,你连这两句话都不懂?”
毕道全道:
“懂,但毕某已不是无为道长的门人,而且毕某还可以告诉二位道兄,三十年前,毕某离开衡山之后,蒙云岭三阳真人收录。小弟如今已是云岭一派的继承人,不敢高攀贵派,而且小弟的脸上,也贴不上金,二位道兄,总算是小弟的故人,此地不宜久留,请吧!”
南云道人听他说出是云岭三阳真人的传人,不由猛然一怔。
云岭三阳真人,是昔年魔教中三大天魔之一,远在五六十年前,九大门派曾三次联合围剿,死伤了不少人,还是被他逃脱,从此不知所终。不想毕道全居然会投在这老魔门下。三十年来,他居然守口如瓶,江湖上竟会没有一个人知道他的底细。
南雷道人满脸怒容,大声道:
“师兄,此人已堕魔障,咱们纵然苦口相劝,也不会觉醒的了,不如由小弟去把他拿下。”
南云道人微微摇头道:
“他虽不义,我们不能不仁,大师兄既然把玉敕令交我们带来,好歹也拿出来让他看看。”
南雷道人愤然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