仲飞琼虽被定住身子,四肢动弹不得,但七公黄公度下手极有分寸,因此她眼睛仍能视物,嘴巴仍能说话。
这时眼看俊弟弟由七公,八公二人以本身真气,替他打通任督二脉,照说逆转的血气,给二人真气引导,打通经穴,应该逐渐安静下来才对!怎会在打通任督二脉之后,他全身颤抖,愈来愈厉害了呢?就在她思忖之际,突听“呃”的一声,平卧在大石上的岳少俊忽然胸口起伏,张口喷出一道血箭,直标出来!
“啊…”仲飞琼口中惊“啊”一声,又惊又骇,几乎昏倒!
这情形她自然看得出来,七公、八公以本身真气,替他打通任督二脉,似乎他伤势反而严重了。
照说服了爷爷的“雪参丸”再加上七公、八公以本身真气替他疗伤,他伤势应该霍然而愈才对,但俊弟弟的伤势,竟然反而加重了,他怎会和人家相反的呢?就因她越想越觉不解,心头又惊又急,但却被定住了身形,无法过去看个究竟!忽然间,又传“砰”“砰”两声异响,那极似有人摔倒下去!
仲飞琼急忙凝目看去。
任何一个月的初一,都是没有月亮的晚上,星光暗淡,长夜溟溟,仲飞琼内功精湛,目能夜视,她这一瞧,心头更是惊骇不已!
原来正在凝聚功力,替岳少俊打通任督二脉,真气正在一前一后,循环运转的七公黄公度、八公张公权二人,不知何故,双双颓金山,倒玉柱,同时扑倒在巨石之上。
不,扑到岳少俊的身上,就没见他们再动上一动!
“他们怎么了呢?”
仲飞琼目睹这一重大的变故,只苦于身不能动,无法过去施救,心头这份焦的,自不待言,目前唯一的办法,只有自己运气冲开受制的穴,才能够过去。她强自镇定心神,阖上眼睛,运起全身功力,朝受制的经穴,缓缓冲去。
本来以她的功力,七公黄公度这隔空一指,又点的不重,应该迅快就可冲开穴道了。
那知她真气凝聚一点,缓缓攻去,受制穴道本来极轻,但你用真气冲去,双方这一接触,但觉穴道间的反应,却极为强大,竟然把自己冲去的真气,逼了回来。
仲飞琼自然知那七公出手虽轻,但手法奇诡,仅凭自己这点功力,只怕无法冲穴自解的了,这就更加焦怒起来!
就在她的,忧虑、惶急之际,突觉一道急劲的风声,自天而降,风声掠过,老桂树下,已经多了一个皓首黄衫的高大老人!
仲飞琼暗叫一声道:“五公庄公允。”
那黄衫老人目光如电,这一注,登时神情猛震,颤声道:“老七、老八,你们…”
这一瞬间,他须发拂拂自动,目含泪光,猛地抬起头来,愤怒的道:“是什么人害死了老七,老八?”
“七公、八公已经死了!”
仲飞琼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,以七公黄公度、八公张公权的修为,居然会是被人害死的?她从心底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嚎,七公、八公尚且被人害死,那么俊弟弟他…她几乎不敢再往下想,颤声叫道:“老前辈,请你快替晚辈解开穴道。”
黄衫老人突地转过身来,两道奇亮的目光迅快落到仲飞琼的身上,沉喝道:“你是什么人?”
话声甫出,人已一下到了仲飞琼的面前,右手一把抓住肩头,厉声喝道:“快说,你如有半句虚言,老夫就一掌劈了你。”
他在急怒之下,这一抓,简直比钢钩还要厉害!
仲飞琼只觉半身一麻,奇痛澈骨,她咬着牙关,说道:“老前辈快请放手,晚辈是雪山仲飞琼。”
她这“雪山”二字,果然有效,黄衫老人不由得五指一松,目注仲飞琼问道:“你是雪山什么人?”
仲飞琼道:“晚辈雪山再传。”
黄衫老人听得一怔“雪山再传”岂非是雪山老人家的孙辈?接着问道:“那么雪山老神仙是你什么人?”
仲飞琼道:“家祖。”
黄衫老人神色微凛,歉然道:“姑娘原来是老神仙的令孙女,恕老朽鲁莽了。”
仲飞琼道:“老前辈太客气了,晚辈方才是被七公定住了穴道,还望老前辈先替晚辈解开穴道才好。”
“噢,老朽倒是忘了。”
黄衫老人挥手一掌,推开仲飞琼受制经脉,一面问道:“姑娘可知是什么人害了老七、老八?”
仲飞琼道:“不知道,方才七公、八公是在替晚辈弟弟真气疗伤,打通经脉,不知怎的突然倒了下来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