去,哪知才一举步,就站停下来。
也有从楼下端着酒菜上来的,走没几步,也站住了。
转眼工夫,八九个伙计,差不多站住五六个,就这样站着一动也不动。
掌柜的可在楼下柜头上,还不知道楼上出了岔子,只觉整座洒楼,霎那之间,静了下来,听不到一点声音,好像楼上食客全走光了,既没有伙计拉着嗓子报菜单,也没听到客人半句谈笑的声音,心中方自觉得奇怪!
这时厨房里又响起一阵阵铜勺敲锅的声音,那本是招呼伙计可以去端菜了,但敲了一阵又一阵,楼上八九个伙计,竟然没一个下楼来端莱的。
掌柜心里不禁起了嘀咕,忍不住走出柜头,蹩上楼去。
这—瞧可好,伙计们有的手上还端着酒莱,有的手上托了茶盘,有的就空着双手,像站岗一般,定在那里,一动不动。
食客们呢,也全都停下了筷,正襟危坐,没人说一句话,当然也没人敢站起来下楼。
全楼,几乎都静止了!当掌柜的这一上来,大家目光不期而然的朝他投来。
大酒楼的掌柜,虽是生意人,眼皮子可不狭,看了这番情形,心头登时明白过来,敢情是那一个伙计得罪了高人!他因红衣姑娘坐在中间桌上,没去注意,目光一转,就落到周友成这一桌上,这就诚惶诚恐,双手抱拳,堆起了一脸赔罪的笑容,佝偻着腰,趋了过来,陪笑说道:“二位大爷,小店伙计不知如何开罪了二位,小老儿给二位赔罪,还望二位高抬贵手,多多海涵。”
他眼光倒也没错,全楼食客,都是商贾中人,只有周友成和狄少青这两人,与众不同。
周友成呵呵一笑道:“掌柜的,你这可找错人了,贵酒楼的伙计,确实有些狗眼看人,但咱们是喝酒来的,还犯不着和伙计计较。”
掌柜的拱着手,望望大家,说道:“那是哪一位高人出的手呢?小老儿在这里给你老赔礼。”
全楼食客,已经见识过红衣姑娘出手了,还有谁敢多咀?
狄少青道:“掌柜的,是你们伙计得罪了那位穿红衣的姑娘,你去跟她赔个礼吧!”
红衣姑娘听到有人说话,不觉柳眉儿挑,杏眼儿瞪,候地回过头来,冷冷的道:“谁要你多嘴?掌柜的眼没瞎,他不会睁大眼睛瞧瞧?”
她这一回过头来,两道盈盈秋水般的目光,和狄少青一接,她先前没看清这蓝衫少年,现在可看清楚了。
这少年长得挺斯文,斯文之中,却有一种挺拔的英气!
他朝她斯文的笑了笑,她竟然粉脸微红,不好意思发作,有些不自在的又转过脸去。
掌柜的经狄少青这一指点,急忙又朝红衣姑娘桌前趋去,这回他当然看到了,花梨木桌面上嵌着的一支马鞭和十几锭黄澄的赤金锞子,他虽然心痛这张高级花梨桌面的八仙桌算是报销了,但心头更是打鼓一般,战战兢兢的拱着手,陪笑道:“姑娘…高抬贵手,小老儿给你赔礼,小店伙计开罪了姑娘,都是小老儿平日…”
“不用说了。”
红衣姑娘一扭头道:“既然有人指点了你,你就要他去替他们解开来好了,只要他解开了,今晚的事,我就不怪你们啦。”
掌柜的听得一呆,这不是出了难题,人家只说了一句话,她就要人家去替她解开,这年轻人只是一位食客,他会不会解呢,不禁攒着眉,连连作揖道:“姑娘…”
他只说了两个字。
狄少青爽朗的笑道:“大家都是上酒楼来喝酒的,客人点的莱,大概厨房里也快做好了,正待伙计们去端呢,这位姑娘既然已经原谅他们了,在下就代个劳吧!”
说罢,就缓缓转过身去,右手凌空向六个呆若木鸡的伙计轻轻一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