房,在枕底翻出一枚小小钢钥,这是父亲临行时交给自己的。俯身从床下捧出一只长形木箱,小心翼翼地开启铜锁,打开箱盖!这一刹那,少年突然心如鹿撞!
箱内平放着一柄铁锈斑剥的长剑,一面小小铁牌,和一封缄了口的信,信封上赫然写着“宗方贤侄亲拆”几个字样。
这是爹爹的笔迹!自己一眼就可以认得出来!
“贤侄”?他老人家该称“吾儿”才对!
他呆得一呆,立即以颤抖的手,取起信封,撕开封口,抽出信笺,迫不及待地朝下看去;
“宗方贤侄:
你看到我这样称呼你,一定会感到无比惊诧。
十五年来,你一直把我当作你的父亲,我也一直把你当作亲儿;但其实我是你父亲的兄弟,算起来你应该叫我叔叔。”
少年双手颤抖,眼睛一阵模糊,泪水夺眶而出,几乎要狂叫出声:“不,爹爹,你在骗我,你明明是我父亲,孩儿从小就跟着你,你老人家的声音笑貌,从小就是那么熟悉,你老人家怎么突然不认孩儿了?”
他用手背擦了擦眼睛,继续看下去:“孩子,你先别哭,这件事,我原该早告诉你的,因为你的武功还没练成,说了怕你分心。好在今天告诉你,也并不算晚,你已经十八岁了。
十八岁,可说已长大成人,最重要的,你的武功,已经练成,这是我最感到欣慰的事。你并不姓韦,但在目前,必须仍然用韦宗方这三个字,来作你的名字。”
韦宗方看到这里,忍不住热泪又洞腮而下,这是多么惊奇的事!
自己从小没有离开过的父亲,会不是自己父亲。
自己从小叫惯了的姓名,会不是自己的真姓,那么自己又是谁呢?
“孩子,你看到这里,一定急于想知道你的姓名来历,父母身世,但是,我只有四个字好说,那是“日后自知”这不是我不肯说,因为…也是不到时候。”好像“因为”两字下面,原本是想解释什么,后来觉得不妥,才用墨涂去,他在灯光下仔细审视,也莫想看得清楚。
只好继续朝下看去:“孩子,叔叔可以告诉你的只有一点,你父亲十五年前死在仇家之手,你母亲仍然健在。日后,你母子重逢之日,也就是你身世大白!洗刷血仇之时…”
底下又用墨涂去了十几个字。
“从明天起,你应该下山去了,这是因为我另有别的事要办,不会再回到这里来了,你也应该到江湖上去历练历练。不过有一点,你必须记住,有人问你师承宗派之时,你可以说是武当天元子门下。江湖险恶,交友宜慎,叔叔的易容术,你已经学会了,行走江湖,最好不以真面目示人,凭你所学只要不露锋芒,也足可应付了。”
“箱中铁剑,别看它外表铁锈斑剥,剑锋极利,是我昔年随身之物,留赠给你,作为纪念。叔叔如果不死的话,自会找你。箱中另有铁牌一块,慎藏勿失。看完此信,可用火焚去。好了,善自珍摄。你不知名的叔叔留条”
韦宗方一口气看完此信,不禁失魂落魄的呆在床前!
父仇、身世、母亲、和这位不知名的叔叔,心头一片空白,不觉热泪盈眶,簌簌而下!
他重新把信笺仔细的又读了一遍,才遵照叔叔指示,用火焚化。然后从木箱中取出长剑,也取起那块铁牌,就着灯光,仔细一瞧。
除了铁牌正面绣着一个狰狞鬼脸,一个字也没有,不知有何用处,但叔叔既有“慎藏勿失”之言,也就揣入怀中。
一面手按锈剑吞口,抽出剑来,只觉剑身虽无铁锈,但看去只是一柄毫无锋芒的钝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