毒药,只有人粪可解,要不要我替你老到粪缸里去舀一碗来?”
说是不错,古老传说,人粪确是可以解毒的。
秃尾老龙方才一连吞下四五粒独门练制的解毒药丸,虽然药不对症,未必有效,但总算把毒性托住了,不像麻冠道人和铁罗汉广明那样发作得快。
此时他直瞪瞪的两只眼睛,还瞧得见,耳朵也听得到,只有四肢麻木,不能动弹,脸上肌肉也麻麻的,连想张口说话,却辨不到;但他心中却是明白,白发老妪说得全是鬼话。
毒黄鼠狼的药,岂能瞒得过自己三人,她在酒中下的毒药,分明比自己练制的“七步散”还要厉害得多!
丁之江穴道受制,躺在地上,也暗自惊奇不止,他自然听得出来,只是这两老夫妇,三天前,自己也曾在这里歇过脚,分明是不会武功的人…心中想着,突然听到躺在竹床上的老头,低声笑道:“好娘子,小老儿可以起来了吧?”
丁之江心头又是一怔,暗想:“他不是被秃尾老龙点了穴道?”
白发老妪突然直起腰来,笑着骂道:“杀千刀的死老头,你舒舒服服的睡着装死,姑奶奶又烧菜、又做饭,直忙了大半天,你嘴上再敢不千不净的讨我便宜,看我饶了你才怪?”
奇怪她连苍老发颤的声音,全都变了,忽然间声音变得又娇又脆!
不!就在她说话之时,连人也变啦!只见她伸手一扯,满头白发随手扯了下来,再朝脸上一抹,揭下一张又丑又老的人皮面具。一个鸡皮鹤发颤巍巍的丑老大婆,转眼变成了一头青丝,眉眼盈盈,花信年华的妖艳少妇!
竹榻上躺着装死的老头,也在此时一跃而起,顺手拿过旱烟管,朝花信少妇连连拱手,呵呵笑道:“卓姑娘,恕小老儿失言。”
花信少妇格格娇笑道:“好啦,这里没我的事了,这些人都交给你了!”
说完,身形扭动,翩然朝门外出去。好快的身手,一闪就不见了!
丁之江瞧到这里,不由暗“哦”了一声:“敢情又是天杀门的人!”
瘦小老头敲去烟筒里的烟灰,装了一筒烟“擦”“擦”两声,打着火绒,猛吸了两口,脚下迎着丁之江走来,皮笑肉不笑的说道:“丁朋友方才蹲在草堆里,想是找着老朽的烟丝了,但奇怪的老朽明明把烟管挂在竹榻旁,丁朋友却会想不起老朽来,嘿嘿,不但是丁朋友,连黄山麻冠、部阳老龙,都会瞎了眼睛…”
丁之江睁大眼睛,沉思片刻,脸上突然泛现出惊愕神情,问道:“尊驾莫非是昔年号称…”
话声未落,瘦小老头口中哼了一声,早烟管轻轻一敲,丁之江昏穴被点,底下的话,再也说不出来了。
韦宗方醒来,只觉眼前景物已是大变。自己好像靠壁坐在地上,一时不知身在何处?睁眼望去,但见一片黑暗,如在深夜,心中暗暗感到惊奇!
他竭立思索,也只是记起自己和丁大哥离开上饶,赶来石人殿…中午时分,在山下农家歇脚,那人家只有两老夫妻,男的卧病在床,由那位弓腰的老妪替自己两人张罗午餐,以后…
以后就想不起来了!
总之,自己两人好像没有离开那间茅屋…这是什么地方呢?自己怎会到这里来了?
他暗自提气一试,只觉真气难以运行,似乎被人闭了几处经穴,如不强行运气,却又毫无感觉。试一伸展手脚,却仍可活动,心中不觉疑虑丛生,这人不知是谁?他何以要闭住自己经穴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