褐衣的人影又如秋叶般飘落在牛车上。
深笠褐衣的和尚从怀里掏出几个馒头,道:
“施主,要不要吃点东西?”
聂风神情一片迷悯,竟似毫无所觉。
和尚怔怔的望了他片刻,只有把馒头放在他身旁的草堆上,道:
“馒头就放在这里,施主自便好了。”
说完自己拿了一个嚼了起来。
但三个馒头下肚,聂风仍显得出奇的死寂。只眉字间仍然透着一股猛兽的气息。
和尚终于忍不住坦言道:
“施主!贫僧法号不虚,看你眉头紧锁,目露忧虑,似对这世界毫无眷恋,未知贫僧可否助你一解疑难!”
聂风早知此人武功高强,并非等闲僧侣,但他心中的死结又有谁可解得了?遂懒懒的翻过身,毫不理会。
不虚高喧一声:“阿弥陀佛!”突又接口念道:
“地上凡情朝露过,如何灭却心头魔…”
“心头魔?!”
聂风立即转过身,望着不虚。
不虚缓缓念诵道:
“魔由心生,莫再执迷不悟了…
夫亦空兮妻亦空,
黄泉路上不相逢。
朋亦空兮友亦空,
各赴前程道不同…”
语音悲切,似在反问苍天,反问世人,肚情为何如此不堪?
聂风细听之下,脸上不禁动容“朋亦空兮,友亦空…不正是他与断狼的写照!”
“为何世人如此执拗?如此不快乐?虽知道天地不仁,对万物毫不怜惜,故万物誓必自强,唉…我佛慈悲…观自在菩萨,行深般若波罗密多时,照见五蕴皆空,度一切苦厄。舍利于,色不空,空不异色,色即是空,空即是色…心无牵挂,无牵碍故…”
不虚诵经之声娓娓传入耳中,宛若佛音劝导。恬静祥和。
赶车的粗壮汉子不知什么时候己停止歌唱,如痴如迷,一动不动。
风一直紊乱的心境如遭洗涤过滤,一切怨恨俗虑皆去而无踪,耳中只闻:
“远离一切颠倒梦想,究竟淫粱…人若要解开死结,就必须放弃所有执着…”
湖波荡漾,微风习习。聂风在这数天本无法入睡,现因心经引导,且从小便习冰心诀,亦不禁安然进入梦乡…
第二大清晨,又是新的一天开始。
空气还是那么新鲜,阳光还是那么明媚,赴车汉于的歌声也还是那么粗野。
只是人,少了一个。
——不虚和尚。
“咦,那和尚呢?”
聂风掠下车,经过一夜酣睡,晨曦下更是异常焕发。脸上的烦忧亦一扫而空。
他心中究竟悟到了什么,
他想到哪里去?
聂风刚一抬脚,赶车的汉子立即从后面奔过来,笑嘻嘻道:
“朋友,慢走啊!我唱了这么多年,只有你听得最有耐性,你真是我的知音啊!”聂风拍右他的肩膀,认真道:
“老实说,你的歌声令人十分舒畅,我亦开朗了不少!”
赶车的拍手笑道:
“太好了!我还有些曲子未唱完!”
聂风道:
“请!”
赶车的欢叫道:
“好!就让我再为你高歌一曲!”
扯扯喉咙,义大唱起来:
“对山的姑娘…美又甜哩…”
聂风就在这粗壮,豪迈的歌声中疾然离去。
因为歌声虽好,他却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急着去办。
——什么事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