忽见碑墓留有不少石粉,推想到立碑之人可能是用掌力磨碑,那人既然有这样好的掌力,为何不用金刚指力在石上书写省力,反用剑刻!
日期是三天前,三天内的尸体,不会起多大变化,罗端真想把两位武林前辈的墓掘开,看看是否有崔、田二老在内,但他旋又想到“人死入土为安”何必多一番作孽?
“好吧!又是一笔血债!”
他猜测多半是翼龙带他师叔卷土重来,否则,以二老的功力,决不致轻易致命。
姑不论死的是否崔、田二老和青灵师徒,反正青灵上院确已化为瓦砾,可见死人已是无法可免。
他犹自发了一回狠劲,立即遍巡近处,要找回那枝龙头断拐,但当他把这块瓦砾之场,扫得乌烟四散以后,不但没有断拐,连略为好一点的刀剑都没有遗留,寻到几件兵刃,俱是凡铁打就,被火烧过之后,连铁质的光辉都已失去。
“我不信贼人有这好心,连兵刃也替死者埋葬…”
他忽然触动了一个不祥的念头,又暗叫一声:“不妙!恶魔别是带那断拐去骗安琪姐姐。”
他心急如箭,恨不得一天就赶到崂山,好阻止恶魔行恶,一口气下来,也不知奔了多远。路上行人但觉身侧卷起一阵旋风,即有人形去了老远,各自惊慌哗乱,向路侧狂奔。
但罗端疾走一程,渐觉真气不继起来,他自已明白原因在于伤后失调,饿了三天,只得几颗生栗子和鸟蛋来吃,能起多大作用。
照这般猛干下去,只怕还不到崂山,不累死也要饿死,那还能再说报仇?
他一想到为武林除奸、报仇雪恨的大事,不禁对自己的体力恨了起来。
然而,他又觉得这条生命重于泰山,贵于珠玉,不但不该死,并且也委屈不得。
于是,他放缓脚步,走向相距不远的一个小镇。
这不过是一二百户人家的一座小镇甸,在一段极短的直街上,也有几家小饭馆,和一家简陋不堪的客栈。
当天敢情恰是墟期,所以虽已未申时分,还有熙熙攘攘的人群。
罗端一走进镇口,即发觉不少人向他投以惊奇的目光,暗诧道:“难道我身上有什么怪样?”
但他自己向身上仔细端详,立即发觉这时还是一身劲装,而且被掌劲着的部份,各破一个大洞,不由暗叫一声:“不好!这衣服惹人注目,我是一颗凶星,莫又害别人因我而死!”
自从松云山庄惨案之后,他每到一处,必定带累别人送命。他所见过而对他颇表同情的的人,多则一日少则半天,也必定送命。他好心好意送青灵三女和红蜂娘子到达青灵山,不抖又替青灵派惹来空前的祸害,并还害了两位隐居多年的武林耆宿。
这二连串的惨象,使这年轻人感到责任越来越重,也暗自警惕起来。
“好!我先教你们认不得!”
他知道自己包袱里,还有两套家常衣服,立即装成忘带重要东西的神情,摸摸口袋,回头就走。
他走进镇外里许的小树林,换过衣服,走往另一镇口进镇。先在小客栈订下房间,放好包袱,洗去旅尘,已到了申酉之交。
因为这时正是晚餐时刻,镇上人多半留在家里,赶集的也多半散去,原来挤得肩背相接的饭馆,这时反显得冷清起来。
罗端走进去这一家,已有三位五六十岁的老人同在小饮,那神态十分安详。面对门外那老人见罗端进来,竟微微点头,有点像招手之意,罗端只瞥三人一眼,即选石座头坐下,心想:“你可别来认识我,省得替你带来不幸。”
跑堂的见一位衣衫整洁的少年进店,忙挨近桌旁,躬声问道:“大少爷要吃些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