由客厅相候去。”
如此一来,气氛顿时轻松无比,老夫妇率先出门,继之各人分别前去梳洗。余昭南的身材与华云龙不相上下,从里到外,各取了一套新衣,交给华云龙替换。
华云龙性情活泼,至此甚觉投缘,梳洗更衣毕,越发精神焕发,神采奕奕。
众人先后到了内客厅,彼此一无拘束,谈谈讲讲,气氛极其融洽。难得老夫妇俩也有少年人的兴致,一席酒,直到初更,始才尽兴而散。
席间“江南儒医”也曾问起华云龙何故离家?
华云龙毫不隐瞒,率直讲明“奉命缉凶”并将一路来的经过详加叙述,众人听了,一致为“九命剑客”之死默然扼腕,更对凶手的神秘与残忍均感忿怒,但结论只有一个,那便是“浩劫将兴”武林将要从此多事。
讲起浩劫将兴“江南儒医”至为含蓄。他对华云龙所述各节,以及所遇之人物,只笼统讲了一句“或有关联”再往深究,他就不愿置词了。但他却竭力赞成华云龙前往南荒一行,理由也不肯多讲。
眼前以贾嫣为重,因之华云龙对其所余,也不多问。
贾嫣隐迹风尘是谜,劫持华云龙的目的是谜,不搜华云龙的身子更是谜,一连串的不能揭开,其他捕风捉影之事,更不用谈。
故此“江南儒医”同意了诸小的意见——仍装狎客,摸一摸“怡心院”的底细。
可是,他只同意余昭南陪同华云龙前往,其余诸人则不必去。
他总认为贾嫣必已远遁,此行实属多余。至于他让余昭南与华云龙同去,那是因为他俩同属当事人。
他的理由很充分。
他讲:“怡心院”若是鬼窟,贾嫣劫人,定有所知,隐匿贾嫣的一切,乃是意料中,事情要查访,人选必须恰当。华云龙被救之后,由余昭南以识途老马的身份,带他访问贾嫣的下落,乃在情理之中,纵然难有收获,也不至引起“怡心院”本身有侦破之感,提高了警觉。
这是他的深谋远虑,不愿一次便让线索中断,诸小也就不再坚持了。
但是,其中有一人例外,那人便是较为莽撞的蔡昌义。
蔡昌义好似与华云龙特别投缘,不愿与华云龙分手,强词夺理的讲他也是当事人,救人时他也在场,直到散席,仍是吵闹不休。“江南儒医”被他吵得头脑发胀,无可奈何只得应允让他同行。
这一下他高兴了。跳起来叫道:“备马!备马!”
“江南儒医”摇头不迭,道:“昌义,此去乃是暗访,你可要沉得住气,莫要坏了龙哥儿的事。”
蔡昌义将头连点,道:“侄儿理会得,到了‘怡心院’我不开口就是。”
这时,众人身在前院,早有家仆备妥了三匹骏骑“江南儒医”挥一挥手,道:“上马吧!早去早回。便有所得,今晚最好不要动手。”
最后两句话旁人也许不懂,华云龙七窍玲珑,却是一点就透。
只见他微微一笑,将手一拱,道:“晚辈自有分寸。寒夜露重,老前辈请回。”
接过缰绳,纵上马背,道了一声“诸兄回头见”便随余昭南驰马而去。
明月晶洁,三人的目力又复敏锐异常,策马奔驰,倒也不虑出了差池。
可是,过了鼓楼,进入西王府大街,往来的行人渐渐拥挤,他们只得挽辔徐行。
这三人同是贵胄公子的打扮,人既俊逸,马也健壮,挽辔徐行,引来不少钦羡的目光。
余昭南的外号叫做“赛孟尝”识得“金陵五公子”者大有其人,一路之上,不少人故意前来攀搭问好,行进的速度越发慢了。
蔡昌义心肠爽直,他心中有事,对那前来攀搭之人大感不耐烦,爱理不理,一双浓眉,紧紧的皱了起来。
华云龙虽然也感不耐,但他乃是初到金陵,有一种新鲜的感觉,左顾右盼,倒也尚能忍受。
移时,华云龙突然见到蔡昌义双眉紧蹙的模样,不觉留上了神,同时忖道:这位蔡兄心直口快,毫无心机,倒是性情中人,别看他浓眉巨目,若论俊美“金陵五公子”怕是以他为最,只不过他那俊美、却被眉目掩去了。这等人最是厚道,我倒不能错过机会,须好好交他一交。
他这样一想,兴趣陡然高涨。马缰轻提,缓缓道:“昌义兄世居金陵么?”
蔡昌义正感万分不耐,忽听华云龙发问,顿时松开了眉头,嘻嘻一笑,道:“是啊!你呢?”
话声出口,倏觉此问多余,忙又接道:“咱们得叙叙年岁,看是谁大?这样‘兄’‘弟’混淆不清,有欠妥当。”
华云龙微微一笑,道:“小弟壬申年正月十九日生,今年十八岁,昌义兄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