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…你准备怎样?”
华云龙道:“还是让我一个人去吧!”
蔡昌义听说他要单独赴约,顿时叫道:“那不行,一个人去决不行,万一…”
华云龙微微一笑,截口说道:“请听我讲嘛!我去赴约,目的是见阮姑娘,看看阮姑娘究竟知道些什么秘密?这种约会,总以不发生冲突为原则。人去多了,反而容易泄露行藏,多生是非,那就有违阮姑娘暗中相邀的本旨了。”
蔡昌义固执地道:“不行!我说不行就是不行!万一是个圈套,万一发生冲突,那时怎么办?”
华云龙道:“万一发生冲突,我一个人脱身较易。至于说那是圈套,阮姑娘与他们串通一气,那是绝不可能的,昌义兄尽可放心。”
蔡昌义眼睛一瞪,道:“我放心什么?女人心,海底针,焉知她不会出卖你?”
华云龙摇一摇头,还想再加解说,忽听李博生接口说道:“回头再讲吧!前面已是定远县城,咱们进城投宿,索性彻底商量一下。”
众人听他一讲,不觉抬目望去,果见近处一塔耸立,八九里外,赫然是一座偌大的城池。
原来他们边走边谈,已经奔行四五十里了。
蓦地,一个熟悉的人影映入眼帘,众人不觉齐齐一怔。
那人影是个青衣壮汉,伏在马背之上策马狂奔,正向这边冲来。
须臾,人马渐近,只听余昭南一声惊“噫”道:“是余茂?”
话声刚落,蔡昌义已经窜了出去,迎向奔马,峻声喝道:“快停下,余茂,你是怎…”
奔马疾驰,瞬息已到眼前,蔡昌义来不及往下喝问,猿臂疾探,一把抓住奔马的辔头,那奔马“唏聿聿”一声长嘶,人立而起,竟将马上的余茂颠离马鞍,摔了出去。
李博生腾身扑出,将余茂接在手中。
众人围了过来,但见余茂双目紧闭,牙关打颤,脸色苍白,一身汗湿,显然乃是负伤赶路,此刻正与死神搏斗,已经凶多吉少了。
余茂乃是“江南儒医”的家仆。名医的家仆身负重伤,不加治疗却自策马狂奔,朝这条路上赶来,其中的缘故,不言亦知大概了。
余昭南心神俱震,抓起余茂的手臂,不断摇幌道:“余茂,余茂!醒一醒,你醒一醒。”
余茂受了震撼,万分痛楚地咧一咧嘴,徐徐睁开了双目。
余昭南见他苏醒,立即急声道:“怎么回事?余茂,你认得我么?”
余茂无力的点一点头,嚅嚅地道:“公…公子…快…”
话未达意,头颅一侧,双目一闭,人又昏厥过去了。
余昭南大为着急,又待将余茂摇醒,华云龙急忙抢前一步,抓住他的手臂,道:“昭南兄,你镇静一点,尊介内伤极重,禁不起一再震撼的。”
目光一抬,又向李博生道:“请将余茂放在地上,小弟看一看他的伤势。”
李博生如言将余茂平放地上,华云龙俯下身子,一手把脉,一手去解余茂的胸衣。
胸衣解开,十几双眼睛,顿时神芒电射,齐向余茂前胸投去,但见余茂左胸之上,赫然是一个紫红色的掌印。
那掌印坟起三分,紫红色的印痕,脉络可鉴,竟是掌背所伤。
华云龙暗暗吃惊,忖道:掌背伤人,当是信手一挥,余茂伤在左胸,心脉却已震断,信手一挥之力如此强大,倒也骇人听闻,唉!看来祸患迭起,已是无可遏阻了。
原来他从脉象中察知,余茂的心脉已断,业已回天乏术,但他并未形之于色,一面暗运真气,由腕脉之中缓缓输入余茂体内,一面默默地察看掌印,希望从那紫红色的掌印之中,找出一点蛛丝马迹,以为来日缉凶的依据。
过了片刻,蔡昌义首先忍耐不住,低声问道:“华兄弟,余茂不要紧吧?”
华云龙摇一摇头,目光一抬,却向余昭南道:“昭南兄,余茂的性命怕是保不住了。”
这片刻间,余昭南的心情最为紧张,他已预感到家中必有重大的变故,所以能够强捺心神,闭口不语,完全是因华云龙神色镇定的缘故,此刻听华云龙这样一讲,话声顿时冲口而出,道:“千万救他,华兄弟,千万救他。”
华云龙摇一摇头,道:“如无灵芝仙草,救他怕是不容易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