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心中透着奇怪,暗暗忖道:房兴等人面貌丑陋,衣着怪异,又有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子随行,按理极为引人注目,为何一路之上,始终未曾有人见过?
疑忖中,只见街道尽头一座茶楼,悬着一块“宜兴楼”的招牌,他心中一动,当即紧行几步,进入那茶楼之中。
这“宜兴楼”兼营酒食,生意兴隆,打尖的时刻虽过,进出的人却仍不少。
他一身劲装,腰悬古剑,臂上搭着一件披风,伟岸的身躯风神飒飒,登上茶楼,立时便将全楼的目光引了过来。
他选了一处临窗的座位坐下,一个店伙哈腰走了过来,歉然道:“小店的人手不够,怠慢公子了。”
华云龙微微一笑,道:“别客气,随便弄点酒菜来,再泡一壶茶,回头在下有话请问。”
那店伙连忙应“是”再哈腰,转身退去。
霎时间,私语之声窃窃而起:“谁家的少爷啊?顶随和的。”
“嗯!气度不凡,定是豪门子弟。”
“看他英气逼人,秀逸中别有威严,怕是少年侠士哩!”
小地方嘛,几曾见过华云龙这等人品,那是难怪他们窃窃私议了。
须臾,店伙计送来酒菜,端上一壶茶,替华云龙斟了一杯,道:“公子辛苦,请先用茶。”
华云龙端起茶怀,呷了一口,见那店伙计并无退走之意,心知是在等侯自己问话,于是微微一笑,道:“在下请问,贵镇有客栈么?”
那店伙计连忙陪笑道:“不伯公子见笑,敝镇总共不过六七百户人家,又是穷乡僻壤,过往的行人少,哪儿有客栈?不过,公子想投宿,小的可以替您设法。”
华云龙暗暗忖道:这位伙计热心得很。
心中在想,口中说道:“不敢劳神,我是想打听几个人。”
那店伙微微一怔,道:“公子爷打听什么人?”
华云龙道:“一个女子,一个年轻文士,两个穿黄袍的中年人。”
那店伙眨眨眼睛,道:“外路来的?”
华云龙将头一点,道:“嗯!那两个穿黄袍的来自星宿海,非吾族类,那女子与那文士倒是中原人。”
那店伙计皱起眉头,想了一想,道:“没有啊!凡是外路来的,除非是投奔亲友,大多在小店打尖,小的也没有不知道的。”
他忽然嘻嘻一笑,接着又道:“不瞒公子说,小的本名吴培芝,好事的却叫小的‘无不知’,嘻嘻!那是因为…”
华云龙不觉莞尔,截口道:“敢情好,请问附近可有什么道观寺院么?”
那店伙计不断摇头,道:“没有,没有,方圆二十里以内,只有镇西一座土地庙。”
见他一本正经的模样,华云龙不觉笑出声来,道:“那么,岘山呢?”
“岘山?”那店伙先是一怔,继而颔首道:“岘山倒有一座道观,那道观将近山顶了,大得很哩!”
华云龙暗暗欢欣,忖道:是了,他们定是绕道而来,在那道观落脚…
他心中暗念未已,那店伙计却已唠叨不休的接道:“不过,那道观倒塌多年,有些地方已成废墟,据说当年是‘通天教’一座下院,‘通天教’横征暴敛,无恶不作,后来武林中出了一位‘天子剑’华大侠…”
华云龙目的已达,哪有心情听他吹嘘,当下将手一挥,截口笑道:“够了,你请便,叨扰劳神之处,回头一并申谢。”
那店伙计吐沫横飞,意兴正浓,华云龙迎头一盆冷水,泼的他愣然怔住。
忽然,一个清脆的声音接口道:“够了么?那该招呼咱们了!”
清脆的声音宛若银铃,回肠震耳,华云龙不觉一惊,急忙循声望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