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不见,也猜得出六七成,暗道:我守口如瓶,倒看你们有何妙计?
只见华云龙面庞一转,含笑道:“方姨一直称小侄二公子,岂不折煞小侄了?”
阿不都勒暗道:“我要你问关于玉鼎夫人的,你却说题外话。”
口齿一启,强又忍住。
方紫玉怔了一怔,淡淡一笑,道:“以我的身份,称你二公子最妥。”
华云龙佯为讶异,道:“方姨既是顾姨义妹,又是倩女教主,小侄想不出何处妥了?”
方紫玉本不欲答,沉吟片刻,冷冷说道:“你的顾姨,本是方紫玉的姑娘,方紫玉岂敢僭称义妹,自是不配当二公子这个姨字,方紫玉本属青衣之流,也不敢忘了根本,不敢僭越,二公子可以释疑了么?”
她话含有极深的愤懑,责华天虹薄幸,阿不都勒与华云龙岂有不知之理。
华云龙作作不懂,蹙眉道:“方姨谦抑如此,可替诸位姊姊想过没有?”
方紫玉不料他留出此言,迥眸扫视贾少媛等一眼,转过面庞,淡然道:“我自然也叫她们时时念及自己身份。”
顿了一顿,道:“至于二公子如何待她们,则我不过问。”
她说得斩金截铁,不容华云龙有丝毫解圜的余地,心中暗道:姑娘说你心思敏捷,我却不信你能出什么花样。
讵料,华云龙打蛇随棍上,笑道:“那不得了,小侄既称您弟子为姊妹,则喊您为姨,乃顺理成章的事。”
方紫玉怔了一怔,摇首道:“牵强之极,我不承认。”
华云龙暗暗忖道:她巳经有些词穷,不宜逼之太过,反正一次不行,再来一次,总要圆满完成此事。
阿不都勒也觉得舍此之外,无他善法,但见此事自己难置一辞,顿萌去意,倏地起身,道:“龙儿,你留下慢慢谈,我先走了。”
华云龙站起身来,道:“时巳甚晚,也不宜过扰方姨,小侄也走。”
阿不都勒面色一沉,道:“你安心留下,同道那里,我自替你通知去。”
华云龙暗道:叔父要我专力劝解顾姨回心转意,只是取灭三教,尤其重要,略一疑迟,道:“九阴教、魔教、玄冥教巳经联盟,人多势众…”
阿不都勒道:“你放心,我追蹑着星宿海老魔来的,比你还清楚,近期之内,尚不致对我们有何举动。”
华云龙暗暗忖道:在此在彼,俱是徐州,也不致有什么大碍,…念头一转,颔首道:
“那就请叔父多费心了。”
忽听方紫玉笑道:“二位还未问我欢迎不欢迎呢!”
阿不都勒闻言一楞。华云龙呵呵一笑,道:“方姨对我这个不速之客,是留定了?”
方紫玉黛眉一扬,道:“我就不留,看你如何?”
华云龙含笑道:“小侄就赖在这里,看您如何赶法,您总不好意思,不供膳食?”
方紫玉不觉楞住,她也恐华云龙日日劝说,所以想赶华云龙走,不料华云龙倚歪就歪,便是赖定不走。
贾少媛、贾婉诸人,全是少女心性,见状之下,齐声轿笑起来。
阿不都勒也不禁莞尔,朝方紫玉拱手而别,华云龙伴他走出屋外。
阿不都勒眼见方紫玉留在精舍,略一沉吟,道:“玉鼎夫人的事,关系重大,你或许不清楚—一”
他倏地慨叹一声,道:“这些话我也懒得说了,千万句拼做一句,玉鼎夫人对你们华家恩德深重,你不可忘,爱屋及乌,对倩女教也当尽力互助。”
华云龙垂手肃容,道:“华儿谨记在心。”
阿不都勒点了点头,双肩一晃,拔身而起,几个起落,已消失茫茫夜色中。
华云龙反身走回精舍,只见方紫玉犹怔然坐着,他怕方紫玉心头不悦,连忙柔声道:
“方姨,您在想赶我走的办法么?”
方紫玉失声一笑,道:“你这孩子,我真恨不得狠狠打你—顿,却又不忍心。”
华云龙笑道:“我知方姨与顾姨一般疼我。”
方紫玉忽然警觉,忖道:这孩子太是精灵,说多了,难免不中他的计。”面客一整,道:“二公子,你虽住此,却未必能常见到我,话儿说在前头,免得二公子说我慢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