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,不来了,娘取笑我。”
这时,四外祝融肆虐,火势施威,场中则是一团混乱,兵刃惨呼,震动天地,死生须臾,这母女两人,浑如不见,谈笑晏晏,神色从容,好似安坐家中谈心一般。
谷世表眼见自己精心布置,欲一手坑尽天下英雄的埋伏,倒转过来为敌利用,心中的激忿、惊怒,已臻顶点,但他不愧绝代枭雄之才,际此恶劣形势,心神依旧不乱,明知若下煞手毙敌,必然引起公愤,益发不可收拾,当下随手一拂,闭住那三人穴道,仰面厉声叫道:
“华炀,你可想救你尊长性命?”
华云龙淡淡说道:“谷世表,你要说的,华某已托人做了,不如勿言,免得让敌人有了警觉。”
谷世表心中暗道:“这小子果然聪明绝顶。”
心念电转,妒才之心,就如谷中炎炎烈焰,炽感胸中,强自隐忍,敞声道:“你如此机警,本神君倒也放心不少,只是你临时准备,仓卒不能周密,留意旁边唯一古梅的一块青石下。”
这两人一番对答,如打哑谜,没有几人听得懂,只是人在危急中,特别敏感,顿时意念似有生路,大部份歇下手来。
华云龙暗暗想道:“这谷世表能计及不测,预先埋下炸毁湖岸火药,也算是雄才大略了,讵料一败至此,果真是人算不如天算,唉!自害害人,不胜浩叹。”
忖念中,贾嫣突然走至他身旁,促声说道:“对崖刑纣等人,怎地失踪?”
华云龙瞿然一惊,抬头望去,只见除了任玄,临崖俯望,督察形势,不时朝自已瞥上一眼外,刑纣、龚浩、魏奕丰,突然不见。
他转念一想,已知其故,凝神听去,果闻七八里外刀剑喝叱之声,隐隐传来,只因谷中声响太大,致于他人功力,不留意亦难察觉。
他心惊怠慢不得,匆匆说道:“留心敌人。”
身形一拨,星飞丸掠,向南而去。
这放牛坪的山谷,东西宽仅数里,南北长达十余里,华云龙等存身之处,在这一条峭壁中央,较为平坦低落的地方,区区数十丈,仅作一小段崖头而已。
那峰顶小湖,虽说不大,渗漓弥漫,也有大半峰头,距谷最近,岸壁最薄,却在西南一带。
湖畔,峭堑起伏,普通人行走艰难,这一段路,走上一个时辰,也不一定走得完,但华云龙何等轻功,瞬眼之间,已然赶至。
只见湖滨地上,天乙子手执宝剑,与刑纣相斗正激,他的弟子,布下“坎离剑阵”力拒龚浩与几个老者,另外一名容貌清丽的中年道姑,左拂右钩,力搏魏奕丰,华云龙微微一怔,暗道:她来了,红玉不知何去?
峰岩至此一窄,数十丈内,湖属临谷岸壁,自数尺至丈余不等,此际,裂开一隙,湖水泻下一线,只是杯水车薪,无补于事。
四外散布一包一包的纸袋,从口漏出一些黑色粉末,显然即是火药。
刑纣百年老魔,厉害可知,此时施出了“太阴神爪”手指暴长寸许,粗了一倍,其色灰白,每一爪抓出,迫出五股蒙蒙白气。
天乙子宝剑挥动,竭力反击,仍连连后退。
程淑美与魏奕丰战况,尚属稳定,无尘道人等十余人,力抗龚浩及那六七个不知名老者,已是岌岌可危。
无尘道人等,个个堪以挤身第一流高手“坎离剑阵”布下,十余条宝剑闪击不息,映着烈日,但见精芒电射,剑气腾霄,耀目生花,其威力之强大,剑阵衍变之神奇,连华云龙也大觉意外。
然而龚浩等七八人,身手更是骇人,在剑阵狂风骤雨的攻势下,攻守自如,未呈半分吃力之态。
看来若不是无生道人等,仗着剑阵应敌,单打独斗,不消盏茶工夫,就得死伤殆尽了。
此际,一个钢拐的老者,激战中,钢拐一招“横扫千军”逼退两只宝剑,回拐一挑地面,一袋火药,由众人头上飞去“噗通”一声,沉入湖水。
此种情形,发生显然不止一次,天乙子徒弟,眼见仗以炸毁湖岸,挽救千万同道性命之物,渐渐减少,而己等无力阻拦,眼睁睁看人毁去,目眦欲裂,一名道人,奋不顾身,一剑刺向那老者胸膛。
他忘命一击,威势凌厉,左胸却是门户大开。
那使钢拐老者,沉声一哼,错步旋身,钢拐一棚,震开来剑,右掌一挥,吐气开声,喝道:“去!”
一掌端端正正,印上那道人左胸。
那道人狂吼一声,口喷鲜血,连身带剑,横出数丈,登时毙命。
那老者一招毙敌,身形犹未站稳,突觉几缕冷风,蓦地袭进了腰背,钢拐回扫,一阵金铁交鸣声,荡开敌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