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开封之约,老夫在家引颈企盼,务必早来哦。”
高翔含泪颔首,目送金府车马转过山脚,这才疾步重回灵堂。
灵堂中,神丐符登仍然一步未动,高居椅上,闷闷的喝着酒,地上一袭麻衣,高升却不知去向了。
高翔一惊,大声叫道:“高升,高升!”
叫声在屋中激荡,却不闻回应。
神丐符登仰头喝了一口酒,添添嘴唇,漫声道:“他走了。”
“什么?走了?”高翔霍地旋身错掌,怒自问道:“他到哪里去了?”
神丐符登耸耸肩头,仍然漫声回答了三个字道:“不知道。”
高翔怒从心起,龄目叱道:“准是你趁我出庄,将他暗害了是不是?”
神丐符登恰然笑道:“他谎话已经说尽,假戏已经做绝,不走理待何时。”
高翔骇然道:“他说过什么谎话?做了什么假戏?”
咕嗜嗜又灌了一大口酒,道:“傻东西,你当真相信他说的满篇谎话?假如老要饭的猜测不错,这副棺木,这些灵布,全是高升那老奴才做的花样,你爹也根本没有死。”
高翔听了这话,脑中轰然一震,连忙用力摇摇头,惊诧地问道:“你是说…”
神丐符登哼道:“你又不是瞎子,不会掀开棺盖自己看看?”
高翔回头望望灵堂,白巾素幔,并无异状,那口棺木停置筛后,也是原样未动,不禁疑心大起。
听神丐符登的口气,好似棺中另有溪跷,难道爹爹真的没有死,这是一口空棺。
他心头一阵狂跳,旋身跨到棺木旁,手抚那冰冷的棺盖,不觉又沉吟起来。
“不,不会,高升是跟随爹爹数十年的老仆人,他为什么要骗我?为什么要虚置空棺?假设灵堂?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事。…
但转念一想,神丐符登同样没有诓骗自己的理由,再说,高升突然不告而别,必有缘故,莫非是因为被老叫花看出破绽,才私自潜走?
他多么希望爹爹不在棺中,宁愿高升的确是欺骗了他,而这些棺木、灵堂…都是一场可笑的假戏。
但是,他又怕一旦棺盖掀开,爹爹真在棺中,梦碎了,更使爹爹无端暴露尸骸,那将使他永世也无法心安。
迟疑、犹豫…抚着棺盖的双手,一阵阵颤抖,他终于鼓不起这份勇气来。
神丐符登见状冷笑不止,道:“没出息,这点儿小事尚且如此迟疑,还说什么闯荡江湖替父报仇,要不要我老要饭的帮你动手?反正咱们穷叫花,挖坟撬棺,家常便饭。”
高翔怒目吼道:“不要你多嘴,我自己会动手。”
神丐符登嘿嘿而笑,道:“薄薄一片棺木,竟像千斤重担似的,摸来抚去,犹豫难决,嘿嘿,你不觉惭愧,我老要饭的倒替你脸红。”
高翔把心一横,屈膝跪倒,默默祝祷道:“爹,为了一明真相,孩儿只好无礼放肆了。”十指紧扣棺头,力贯双臂,低嘿一声,向上猛提。
棺盖应手而开,高翔用力过猛,仰面一跤跌倒地上,耳边却响起神丐符登一阵刺耳大笑之声。
高翔翻身跃起,俯首向棺中一望,这一望,他呆了。
原来棺中果然没有尸体,仅只一段长条青石,裹着些绞缎衣物。
高翔说不出是喜是愁,低声骂道:“好一个胆大妄为的老奴才,竟敢行此诡诈之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