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飞般掠出五条人影,登时将两个青袍老人围住。
那群人个个以面中蒙住大半个脸孔,但高翔已一眼认出,正是不久前排立在天火教主徐纶舟上的二十名蒙面老人中的一部分。
为首一个背插金钩的,精目一瞬,嘿嘿冷笑道:“教主担心你们会背誓叛教,果然不错,见了老夫,还不束手受缚,同往教主面前领罪。”
两个青袍老人见事机败露,慌忙相背而立,准备拼死一战,厉声道:“姓褚的,彼此都是被逼之人,何必相煎太急。”
那金钩老者叱道:“胡说!你等投身天火教,系出自愿,何曾被逼,眼看本教开坛之后,大功将成,教主已允颁赐解药,从此同享富贵,你们竟暗存二心,依律当凌迟碎尸,老夫念在曾有同教之谊,允许你们束手受缚,留一个全尸。”
两个青袍老仙时扬手摘下了面中,怒喝道:“反正是死,褚人龙,你不要以为咱们师兄弟是好相与。”
面中一去,露出面庞,赫然正是“阴阳双剑”东方子瑜和西门销…金阳钟心头一震,原来那东方子瑜脸上,一片血肉模糊,全是可怖的疮疤。
金钩老者不屑地咽笑道:“区区阴阳双剑这份名号,还吓不住-某人。”
一摆手,冷冷吩咐其余四人道:“你们守住四方,别让两个叛徒漏网,老夫要亲手擒他们。”
说罢,大刺刺撤下背后金钧,缓步走了过来。
高翔捏着一手冷汗,轻声问金阳钟道:“伯父,咱们要不要出手?”
金阳钟缓缓道:“阴阳双剑已有悔悟之念,咱们当然要助他一臂之力,但是,你娘不知现落在谁手中,最好以静待变,先了解实情再出手才好。”
高翔跃跃欲动,又道:“那-人龙竟然准备独斗阴阳双剑,他有这份自信吗?”
金阳钟道:“褚人龙号称恶屠夫,是太行五煞老大,武功十分精湛,当年被称为晋东第一凶,以他的功力来说,阴阳双剑恐怕不是敌手。这老魔头已有十余年未曾出世,不知怎会被徐纶网罗,投入了天火教?”
两人正低声议论着,林边突然响起一声金铁交鸣
只见恶屠夫褚人龙一柄金钩,划空疾射挥起漫天金霞,跟阴剑东方子瑜一招硬接,竟生将阴阳双剑同声震退了一大步。
双剑原是背靠着背,防备其余四煞围攻,一招受挫,再也顾不得许多,西门销大喝一声,虎腰一拧,已和东方子瑜肩头相并,采用了联手之法。
他们是一个惯用左手剑,一个惯用右手剑,平时心意相通,练有一套极严密的合手剑法,名叫“阴阳双飞”这时施展开来,但见惊虹闪缩,双剑盘飞,宛如两条矫健轻捷的剑龙,在漫空飞舞,招式紧密得风雨不透。
高翔看得大感激赏,暗忖道:“阴阳双剑,果然不是狼得虚名之辈。”
谁知一念未已,陡闻恶屠夫一声厉笑,金钩一振,竟然笔直刺入双剑层层剑幕之中,三柄兵刃一触一绞,呛嘟脆响声中,漫天剑幕蓦地尽敛。
高翔骇然暗忖:“不好!这是听音剑法…人随意动,双臂一张,从隐身处电射而出。
金阳钟一把没有拉住他,袍袖一抖,紧跟着也掠身飞出。
然而,高翔驰援虽快,终仍迟了半步。
待他涌身飞到,铁筝尚未来得及出手,恶屠夫业已撤钩跃退,钩尖带着一缕血丝。
高翔脚落实地,目光回扫,见阳剑西门销左上衣裂开一尺多长一道裂口,血肉翻现,创口深达寸许。
东方子瑜丑脸牵动,颤声叫道:“高少侠,别管咱们,先对付强敌要紧。”
高翔取出一粒金露丸,掷了过去,问道:“快给他服下去,我娘她们现在何处?”
东方子瑜既感激,又惭愧,应道:“少侠放心,她们都很安全…”
高翔心中一块大石落地,精神一振,回身向恶屠夫喝道:“久闻你凶名卓著,恶迹昭彰,现又投身天火教助纣为虐,罪已不赦,过来在小爷剑下领死吧!”
恶屠夫注目一阵阴笑,道:“小娃儿,好大的口气,听说你曾在本教雪山总坛耀武扬威,杀戮多人,老夫早有意思擒你在教主面前显显手段,想不到你竟然自送上门!”
高翔探手取出七星金匕,低声叫道:“伯父请替侄儿掠阵,侄儿要膺征此獠,叫他知道作恶的报应。”
说罢,左筝右剑,蓦地欺身而上。
恶屠夫-人龙哪把他放在心上,长笑一声,金钩迎面疾卷,洒出一片金光。
高翔存心速战速决,力贯左臂,猛然挥动铁筝,横砸金钩,眼角也没有瞄一下,右手金匕飞射而出,直取恶屠夫左胸死穴。
他左手铁筝毫无招式可言,全凭筝大力猛,一阵风扫开恶屠夫的金钩,右手短剑却用的“听音剑诀”出手如电,一眨眼便到了近身。
褚人龙见他一出手便是虚实并用,心里方自一惊,金钩顺势一带,反迎他的短剑,同时穿掌拍出,劈向那只沉重的铁筝。
两人俱都出招快捷,剑掌筝猛然一触,场中爆起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。
恶屠夫一掌拍在筝上,嗡然一声,手臂一阵麻,堪堪将铁筝震开,右手金钩钩尖,却也被高翔短剑刺中,火星四射,同样未占到半点便宜。
他纵横江湖多年,万万料不到这年纪轻的人,竟会和自己打了个半斤八两,顿时大感羞怒,一声大喝,脚下忽然欺近一步,运起平生之力,挥钩出手。
但他快,高翔却比他更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