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方,我不知道你说的这些是不是心里的话,我爹已经答应用你了,每天一两银子,管吃管住,到了年底还给你一百两银子回家旅费。”
“啊!这太好了,有钱赚,还能免费看戏。”
云施施望了他一眼道:“小方,翠云班献艺二十年了,一直都是老老实实赚辛苦钱,规规矩矩做生意,我们不惹事、不害入但也不受人欺侮。”
“这我知道,现在我也是班子里的人了,谁要是敢对班子有不利之心,我第一个就不依,找他拚命去。”
“这倒用不着,翠云班中没有一个是好欺侮,有人敢惹到我们头上,我们自有应付之策,好了,话都告诉你了,明儿一早,你就向我爹去报到,看派你些什么活儿,我们出的代价不低,可不是养闲人,你可得用心地干。”
“这个不劳吩咐,不过,施施,我有句声明,我只是雇工,可不是下人奴才,该我份内的工作,再苦我也干了,但要把我当奴才一样的使唤,我可不受气。”
云施施笑了:“翠云班子里没有上下,你也看到了,从我爹开始到任何一个杂工,都是互相尊重、互相爱护照顾,像兄弟手足一样。”
“是!我只是说明我的立场而已,我只卖力气,却不是卖身投靠的,更不能卖掉尊严和志气!,”
最后的一段话使两个女孩子对他投过惊异的一眼,她们感觉到这个看来文弱、俊美的青年人,有其庄严不可轻侮的一面,她们对他更感到不可捉摸了。
第二天早上,云振天在屋子里接见了方豪,重复了一遍待遇以及对他的要求,没有说别的,叫他听管事焦大的吩咐干活。
焦大是云班主的把兄弟,五十上下,骨瘦如柴,身高逾丈,站起来像根竹气不苟言笑。
方豪跟着云施施喊他焦大叔,他只冷冷的答应一声,立刻就派他擦兵器,要他把兵器架上的玩意儿擦得雪亮。
因为他们是杂耍卖艺的班子,家伙不但要管用,还得耀眼生花,舞起来才好看。
原先有两个人专干这个工作,没多久,两人都不干了,这些重兵器都有点锈了,大刀的铜杆上也长了绿,做起来很不简单。
可是方豪干来很俐落,没到一个时辰,他把二十几件家伙擦得雪亮不说,还把架子洗干净;甚至于把长矛上的须子都换了新的。
以雇工而言,他实在很称职,云振天来看了一下,对他的工作十分满意,夸了两句,方豪也很正经地回答道:“班主!这是我应尽的本份,你化了很高的工资雇用我,我也要表现出值这个价钱。”
口气不卑不亢,应对恰到好处,但是云振天却皱着眉头离开了。
连云方家不仅武功传世,而且世代在海外经商,家中有上百条大海船,富可敌国。
他们家的子弟该是养尊处优的,但是方豪却情愿来做长工,表现得不但称职,看样子还很快乐。
他到底是为了什么呢?难道真是为了云施施吗?
昨夜,他又折了回去,听女儿与方豪的谈话,使得云振天翻瞧了一夜没好睡,闯荡江湖二十年,经历过多少风狼,有不少狡猾的大内鹰犬密探想渗透进来,但都未能漏过他的眼睛,唯独这个小伙子,使人莫测高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