光汉化满’上策,照拂江湖草泽之中的志士遗民,互相配合,同光大业,并可娶福晋,育王侯,进一步使得清廷天潢贵胄间,也血脉旁移,渐渐渗入了革命种子…”
方豪听得始而惊、继而佩,不禁目注云施施,嘴唇欲动。
云施施不给他中途接话机会,继续说道:“但天下事有一利必有一弊,这条路儿,听来对革命大业虽美,其中却含蕴有莫大痛苦,首先,要你丧失方豪名号,用‘神勇威武玉贝勒’身份,酬酢于铜臭龌龊的富贵场中,放弃心上人,另行婚娶生育,把啸傲山河的风云壮志,收饮为衣冠揖对的宦场傀儡,你拿不拿得出这份勇气?”
方豪凄然一笑,暂未置答。
云施施又复说道:“其次,谈到素素,她要有夫等于无夫,眼看自己丈夫怀抱之中,夜夜抱的是别的女孩子,而且,三年五年还拿不准能否与你见上一面半面,这份酷烈相思,够她消受,够她咀嚼!但她是云家的女儿,你应该知道,云家的女儿,无不勇于牺牲,甘心承担痛苦,故而我可以代表素素,作一肯定回答,能不能走这‘你死,他也死,你活,他也活’的第三条路,便全看方豪你了。”
方豪叹道:“施施,你为何只谈细则,不谈原则?”
云施施说道:“甚么原则?”
方豪道:“你这第三条路儿的原则,是必须小玉儿先死,他精擅‘无形剑-’,练了‘象皮神功’,藏有‘九毒飞牙’,摔交缠摸技艺,又到了‘金段’地步,谁还能杀得了他?”
云施施道:“我!”
好简单、好有力的答覆,自然震惊了方豪,但射向云施施的目光之中,总难免略有怀疑难信神色。
云施施满面神光地,侃然续道:“九格格自尽之前,与我曾作密谈,她认为我肯嫁玉琪,必然恨中有爱,爱中有恨,另具重大图谋,故而送我一样东西,希望我能杀掉玉琪,替她来报仇雪恨!”
方豪道:“这是甚么东西,小玉儿既练有‘象皮神功’,九格格虽精于暗器,她那‘大内十三红’等,恐怕也…”
云施施脸色微红接道:“这东西有点下流,叫‘玄牝化血粉’,我自从问明玉琪身怀四大绝艺,确定芦沟一战,死的必然是你以后,才决心对他施为…”
方豪皱眉道:“小玉儿上当了么?”
云施施幽幽叹道:“他够精明,够厉害了,但却绝未想孙九格格会在临死之前,传了我这记下流杀手,故而,素素和你圆房,是替你延嗣,我和玉琪圆房,却是要他绝命。”
方豪惊道:“你是说小玉儿已经…”
云施施泰然自若地,指着桥栏上巨大革囊,缓缓说道:“他已经死了,一度春风,全身化血被我盛装在这具革囊之中,来应芦沟血誓!”
她一面侃然说话,一面走到革囊之前,从头上取下一根红色金簪,挑开囊口绳结。
绳结一开,囊中果然满贮血水,云施施目注方豪,满面神光又道:“方豪,你不用再去‘文丞相祠’找素素了,我来此之前,知道米已成了饭,木已成舟,你这只鸭子,非被抱上架不可,已向爹娘、素素、焦大叔等,飞函详陈经过,如今,他们早已离京,计程当在百里之外…”
说至此处,忽用那根血红色的金簪,向手背上戮入,划了一道寸许血口。
方豪惊道:“施施,你这是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