飞鸟越到他面前挡住去路,恳切地道:“听我说,小师父!在下也曾遭受到这个打击,也曾像你这样悲愤而不能自已,但如今想来,我们最先要做到的莫过于冷静”语果夺路欲走,激动地悲声道:“师仇不共戴天,宗掌门人请让路…”宗岳一把抓住他的双肩,喝道:“先说个清楚,你是要报仇还是要送命?”悟果泪涌如泉挣扎道:“小僧跟他们拚了…”
宗岳抓得更紧,扬眉喝道:“胡说!少林一脉兴亡尽在你身上,你拚完了命谁来替你们少林派报仇?谁又能替你们少林派重振大业?”这话犹如晨钟暮鼓,悟果听得一呆,果然不再挣扎,瘫痪地坐到地上。垂头流泪不止。宗岳随将“十绝阴掌”的厉害描述一番,劝了半天,等他收住眼泪,便问起“缺一神翁”其人,以及这两张红帖是怎样放到自己怀里来的,悟果摇头叹道:“大概是刚才我们奔下山时被他老人家偷偷放入的,小僧也不知他老人家的来历,上月他突然在王屋山出现,自称『缺一神翁』,告诉小僧说敝师已来嵩山报仇,要小僧赶来遏止,同时传授小僧一套『迷形幻影』步法,之后随即匆匆离去…”宗岳低头忖道:这位“缺一神翁”竟能趁我飞奔间将请帖放入我怀里而不使我发觉,这样的身手简直骇人听闻,但他究竟是何许人呢?发帖请客的用意何在?头一抬,望着悟果惊问道:“小师父,你看他有多大年纪了?”
悟果肃容道:“八旬左右,面貌慈祥中透着几分滑稽,身上穿着一件九种颜色缝成的斑衣大袍,手里拿着一支竹笛,边走边吹,也没见他肩头耸动,一跨就是七丈!”宗岳愈听愈奇,侧头喃喃自语道:“缺一神翁…身穿九色斑袍…手拿竹笛…”蓦地心头一动,抬目急问道:“小师父,你确实看清他穿的那件大袍有九种颜色?”悟果点头道:“是的,小僧还记得那九样颜色是:青、黄、赤、黑、蓝、绿、紫、金、灰。”宗岳反复低念两遍,猛可拍膝喊道:“对啦!”
悟果小光头急抬,紧张地问道:“宗掌门人是否有所发现?”
宗岳颔首一嗯,微笑道:“小师父请想想,他那九种颜色少了那一样大色?”悟果低头略一沉忖,忽地面现惊容道:“啊!白的!他那件斑衣少了一样白色。”宗岳颔首笑道:“不错!缺一神翁者,极可能就是『缺』此之『一』也!”
悟果皱眉思索道:“白布俯拾即是,他为什么独『缺』这『一』色呢…”宗岳哈哈笑道:“九数最高,再加一身岂不归”
话未完,悟果抢着接口道:“是啊!再加一色岂不十全了?”
一语惊醒梦中人,宗岳惊啊一声,跳起来欢笑道:“不错!不错!『缺一神翁』,『十全老人』,哈哈!他们两人一定有着密切的关系!”悟果原是无心之言,这一听“十全老人”四个字,不由神色一肃,起立道:“十全老人一代长者,一身武功已臻神化之境,他老人家自从二十年前在邛崃十绝谷与『十绝魔君』较技失手后,即遵守约言隐姓埋名退出武林至今未闻有一点消息,但不知这位『缺一神翁』与他老人家有何关系?”宗岳兴奋地道:“有何关系虽不得知,有着关系却可断言!”
悟果垂目叹气道:“他老人家艺高德馨,不幸竟败在十绝魔君手下,致使武林十派尽沦魔掌…”宗岳俊目陡射锐芒,愤愤不平地道:“不!他老人家败给阴古希的不是武功,而是心机!』悟果愕然睁目望他,等他解释。宗岳翘首望天,默然半晌,然后视线缓缓落到悟果睑上,轻轻问道:“小师父,今天是九月一日?”
悟果一怔,随即领悟地点头道:“是的,距离重阳还有八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