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还急着赶路,是以片刻工夫,人已陆续散去。
但去者自去,来者自来,川流不息,门户为穿,宗岳本无须杂在川流不息的人丛中挤入,但连夜奔劳,加上那一阵阵的热豆汁香味,确也勾起一丝食欲,再说,如不赶紧挤进店去,很可能在自己豆汁尚未到口,十全老人已然食毕出店,落个不尴不尬,因此,顾不得甚么身份不身份,一眼发觉有个空位,立即抢着坐上。
宗岳在店门外时,黑衣人正好背朝店口,等宗岳抢得座位,却又正好与黑衣人遥遥正面相对。
这时他方发觉,黑衣人面蒙黑巾,除了能看到他闪闪有光的两目外,根本无法看到他的面貌。
对于这一点,宗岳毫不感觉奇异,因为他知道,十全老人乃是一代长者,既在十绝谷当着十大门派败给十绝魔君,自应遵守当时共订的诺言,不得重现江湖,如今他现身江湖,假使不将本来面目遮住,岂不贻人口实?
可是,当他目光渐渐下移,直到黑衣人身前桌面时,却又不禁大感诧异,只见黑衣人面前空空如也,除了一双杯筷,甚么也没搁着,就像是刚来还没点叫食物似的。
宗岳想了想,为何黑衣人进店许久,至今未曾端来食物…
他一边偷瞧一边忖想,倏然,心中暗“啊”了一声,忖道:看他桌上摆有酒杯,敢情是在等下酒菜的,这家饭店早上专卖豆汁,许是酒菜尚未齐备之故…
正思忖中,店伙匆匆近前招呼,宗岳脑中闪电般掠上一念,道:“豆汁不要,我要点菜吃饭!”
店伙一听是个大主顾,连忙哈腰道:“小店酒菜俱备,只不过得忙过这会儿,你瞧!那位大爷也来了半天了,您要是能等待片刻,一会儿就有!”
宗岳挥挥手道:“行!等会儿就等会儿,不碍事!”
店伙哈腰而去,宗岳安心坐着等候,间或瞟眼偷瞄黑衣蒙面人一眼。
过了约莫半个时辰工夫,店里食客已然渐渐稀落,仅剩下三五个像是本城的人,慢条斯理地边吃边谈。
在这半个时辰之中,宗岳与黑衣蒙面人桌上,俱已端来热腾腾的菜肴。
宗岳不喝酒,片刻便已吃饱,但瞟眼黑衣蒙面人时,却只见他一手掀着黑巾,一手举杯缓缓送近嘴唇,呷了一口,再缓缓放下,然后换筷挟菜,又缓缓送入嘴中,其动作之慢,就像七老八十的老人,举手抬足都感困难。
宗岳虽然腹中已饱,但目的未达,眼看黑衣蒙面人那股慢劲,无奈只好再叫店伙添了半碗饭,一粒粒地数着往嘴里送。
约莫又过了一盏热茶工夫,黑衣蒙面人方开始用饭,这次用饭,却与先前喝酒不同,动作不但快,而且快得有点惊人,只见他,闷着头一个劲儿的扒,好像多少天没吃过饭似的,又好像突然想起有极其重大的事待办。
宗岳看在眼里,心里想这下总该快吃完了,只要一出店门,旁边没杂人在,便可设法和他搭讪了。
他暗中打定主意,便随时准备算账离店。
谁知,黑衣蒙面人吃饱喝足,按理该是离去的时候了,但他偏又叫店伙泡来一碗浓茶,恢复了先前喝酒的动作,半天呷上一口,就像洞悉了宗岳的用心,在故意作弄他似的,宗岳虽然感到不耐,但这时的他,却净朝好的方面去想,他认为年老的人,往往都有或多或少,使人捉摸不到的怪癖,只能顺着他的性子,绝不能…
思忖至此,陡然,忽闻黑农蒙面人大声么喝店伙算账。
宗岳闻及,暗中也自摸出银子,打算紧随黑衣蒙面人之后算账离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