弦之矢,电闪而逸。
驼龙手郎成及天魔掌蒯洪文两人虽然掌法雄浑奇绝,轻功却苦不甚高,身后那批卫士更相形见拙,一个个渐被抛落甚远。
侠青不时回顾,暗自心喜,看看众卫士已落在视线之外,乃绕向别路,一时不敢入城去,遂折回所居农圃。
远远望见农圃之外,似乎也静寂得奇怪,心中大骇,暗惊难道自己这隐僻的居处,竟也被清宫卫士侦得,那此辈的潜踪之术也太以厉害了。
他本拟暂且折往别处,莫闯入埋伏,旋又一想,若真个有大内卫士搜索至此,自己如不出面。那售屋于己的郭姓老夫妇岂不受累。
时当白昼,隐踪迹甚难,侠青只得以神速身法,于仅在惊鸿一瞥之刻掠入花圃,藉花圃中花木枝叶略资掩蔽身形,欺近小屋。
果然,遥见自己所居那小屋四周,已有数名便装武士也于花木间隐身,不过在侠青锐利目光之下,一个个毕露无遗。
侠青暂且隐忍不动,遥从圃中一角窥入,隐约可见,那郭老夫妇及昨晨于花间所见那黠慧的小姑娘,被几个大内卫士正在威迫诘问。
侠青已从那姓郭夫妇处得知,那小姑娘芳名珠儿,跟一个整日埋首书卷中的老叔父住在左近,间常来这花圃中帮忙两老整理花木。
此刻,忽见一面白阴险的神奕之人,冷冷地向珠儿道:
“你和那大漠巨盗有何关系?百般为他庇护,诿说这里并无此人?”
珠儿年纪虽小,却甚傲强,不屈地道:“我就不说,你能怎样?”
侠青遥遥听见,心中大骇,暗忖:“这些清宫卫士忒够厉害,怎样将自己在大漠中的底细也查出来了?”又不解珠儿何以甘冒此大不韪,竟敢与如虎似狼的清宫卫士相抗,为自己隐瞒。
那白面阴除之人,蓦然脸上现出一丝邪恶的微笑,冷哼两声道:“你百般为那大漠巨盗隐瞒,想必你是人小心不小,这小小年纪就和那大盗有苟且暖味之行,你既这般袒护他,他此刻就在花圃中藏身,看他可有胆量进屋中来救你!”
说话之间,突然五指一钩,将珠儿胸前衣襟撕开,那青春椎嫩的胸脯微露一半,珠儿何曾受过这等羞辱,禁不住流下愧恨之泪珠来。
侠青听了白面人的话,更为惊骇,暗惊此人功力真高,自己在此藏身,他都能察知,复见此人凌辱珠儿之举,再也按奈,不住。
立时,暴喝一声,身形一冲,真如兀鹰般地越窗掠入屋中。
刚过窗口,便扑面有物袭来,他虽在盛怒之下,神智未沉,依然提防暗器的突袭,顿时,双掌上挥,用掌风欲将那暗器扑落。
殊知,掌风发出“噗哧”一声,袭来之物陡地散开,竟是一包石灰粉,立时白烟弥漫洒向侠青眼角。
原来,这批大内卫士料知侠青必会回此处,特为安排这些毒计,诱他入笼。
其实,他进入花圃之前,潜伏圃中的卫士已用暗号通知屋内,所以那白面人才用凌辱珠儿之法,激怒侠青,当侠青一闯窗口,屋中人即将石灰包伪作暗器投起,只要些许石灰眯入眼逢,一进半刻双目势难睁扦,生擒侠青就不费手脚了。
侠青临危不乱,迅将双目紧闭,伏地一滚,他料石灰质轻,随风一上飘,低处较为稀薄。
果然,此举奏效,侠青竟能闪出石灰迷尘之外,贴近那白面人二尺之距离,猝然挺身立起。
白面人见侠青身手之高,超乎自家想象之上,大为凛骇,但此人阴险深沉之甚,佯为镇静地道:“不如此,谅你也不会出头!”
侠青心恶此人獠为人,怒叱道:“你是何人?用此卑劣手段凌辱弱女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