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适才心血来潮,想起一件事来,正好贤侄在此,故此想将此事托为代劳,不知贤侄允否?”
白斌道:“只要弟子力之所及,赴汤蹈火,在所不辞,静候师叔吩咐就是。”
丹心神尼沉思点首,道:“此事关系甚重,大者关系着就将掀起的一场武林浩劫,提前爆发,小者可暂时按下,使其延长时日,便于武林侠义道的联合。”
华紫云忍不住抢道:“师父,事主是何派高人,怎牵连到江湖大变呢?”
丹心神尼道:“这人白贤侄或许不知,但其父千面人妖八奇之一,你也就知道了。”
白斌不觉一怔,道:“就是那人称‘妖魔鬼怪’四邪道奇人中,武功最精湛之天山派人物千面人妖之子吗?”
华紫云接道:“师父是说那阴阳童宗居平吗?不过,听说他们父子隐居天山十数年,未历江湖,难道有疑问吗?”
丹心神尼点了点头,道:“正是阴阳童宗居平这人。”说到这里,倏的叹了口气,接道:“自从人称正邪八奇人纷纷退出江湖后,正道四奇人中,也许受天意所定,所传弟子不是背师另投,便是智质后人,真正已得真傅,除白贤侄之外,敢情绝无仅有了…”
“然而,邪道中呢?却正恰相反,奇质之多,正如繁星布空,道消魔长,不久武林浩劫必然形成。偏偏在这时候,神医客洪尚贤天山采药,竟犯了千面人妖之忌,以令阴阳童宗居平下山执法,欲杀神医客警众…”
白斌忿然心说:“难道连采药也有法定不成!”
华紫云道:“神医客洪尚贤医术天下第一人,岂能就为这犯忌小事被杀!”静听的柳巧花倏然嚷道:“这正是阴谋呀!”
丹心神尼接道:“岂止如此,恐怕背后尚隐有许多秘密亦未可知。今日不说也罢,白贤侄还是先救人要紧。”
白斌道:“白斌就此赶去,还望师叔指示径路和地点。”
丹心神尼道:“神医客世居洞庭岳阳楼南的扁山上,白贤侄就先往那边一行。”
说走就走,白斌并没带着重物,昨夜柳巧花在安置包袱时,并没有移动过,是以不一会儿已准备妥当。但是,最奥妙难解的事,却油然来了…。
他想到此行事情是否真能如理想的解决,心中的爱侣要待何时再能相见?三年之约太长久吗?满怀离味,骊歌一曲,愁思万千,全然由心里涌起来。但是,神医客的生死,关系着武林正道上的势力和声誉,救了神医客,就是给邪道上一个警告,挫其凶焰呀!同时,自己昆仑派的绝学,亦可由此在江湖上重现声威,是以,他此刻虽是千头万绪,却也立即向丹心神尼辞行。
丹心神尼打量了白斌的打扮,点了点头,回头一望身旁的华紫云,道:“云儿,你且替我送白师兄过山头吧?”
华紫云十六七岁的姑娘,平日寂处谷中,自从遇见白斌,平静的心河,撩起情潮,犹如经过一夜春雨,怒放的娇花一般,禁不住的提了三年之约。加今,眼看心爱的人儿别离在即,那还不感慨万千,离愁别绪齐涌心头…。
她本来在心中早有了预定,若心上人行时,无论如何,必要独送一程,并说些如海枯石烂,永远相待的盟言,纵是师父阻止,亦要偷偷去送别,不料师父竟然派她这个差使,反而一举两得,竟感激得几乎潸然泪下。
白斌拱手作别,步出扇门。华紫云随后跟出,双双缓步走着。一旁的柳巧花,敢情幼稚的心里,也受了感情的荡漾,那是基于兄妹间,纯洁的情,不由就想追将出去。
却听丹心神尼阻道:“花儿,别去了,有你师姊一人就够了。”说毕,微微一笑。
柳巧花更加莫名其妙,地就是想不出为何呢?怎样呢?回到师父身旁依偎着,大眼儿露出蛮有介事的疑问。
华紫云走在白斌身旁,但觉两腿绊石千斤,白斌呢?亦是步艰心沉,无法走快。
本来嘛!从青云谷越山头而出,以两人的轻功造诣,只不过一个时辰即可走到,但他们却费了半日光景。
两人虽有满腔私言,到底都是初历情场的儿女,竟不知从何说起,别话是悲凄的呀!下禁只不时的交换一瞥眼波,把那万千的别绪,满怀的离愁,都交付在这黯然的一瞥中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