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在房间里坐谈。
“二娘,您刚才说二叔…”月女柔声问。
“他在办—件重要事,三天后才能回堡。”二夫人的神色不太自然。
“不知办什么大事?”
“捎信的没说,我…也猜不到。”
月女低了低头,蛾眉微蹙,灯下,神态更为迷人。
“二娘,会不会是他找到了爹的线索?”
“唉!”二夫人深深叹了口气;“但愿是如此,这些日子来我过的真不是人过的日子,都快急疯了,这事太古怪,对方怎能进出密室?劫走了个残废了的老人目的何在?如果是复仇,怎么不干脆杀了…”话尾顿住。
“二娘,依我看…对方可能准备挟人要胁。”
“可是…为什么这么久不见下文?”
“掳人者不知安的是什么心?”月女摇摇头:“二娘,恕我说句不怕您责备的话,自从家庆不明不白遭遇不幸之后,我就—直担心可怕的事会接二连三地发生,难道说…堂堂‘天下第一家’就从此瓦解冰消么?”
“月女!”二夫人瞪大眼,寒芒毕射,但随即又黯淡下去,轻轻叹息了一声:“这不怪你,有时我也…”
我也什么没有下文,但可想而知与月女的感慨差不多。
“二娘,我…一定要为家庆讨公道,只是…”
“我知道你的意思,无从讨起,对不对?”
“是,到现在为止,我们不知道真正的敌人是谁,而已经现形的又敌我难分,到底他们是一路明分暗合,或者是本来就不同路数,各怀目的,最严重的是爹的失踪,他老人家是天下第—家的象征,目前这形象已经遭受破坏,如果不能挽回,重振声威,那将是…名实俱亡,听说以前大娘和一位小叔母子同遭不测…”
“你听谁说的?”二夫人声色俱厉。
“这…”月女垂下目光:“也不是听谁刻意说的,只是…偶尔听到—些片段,我把它连起来想。”
“你说下去。”
“爹因此痛不欲生,认为这是他当初开基创业所种的因,到了晚年,自责更深,所以才提早传位给家庆…”
“月女!”二夫人声音趋缓和:“你是石家的媳妇,也是第二代的女主人,有些事当然不能瞒你,你想的没错,事实是如此!”
“二娘!”月女抬起眼:“大娘母子安葬在…”
“唉!惨就惨在尸骨无存。”
月女瞪大杏眼,半晌说不出话。
窗外暗中伏了条人影,距窗子约莫两丈,是狼子三郎。
照理,这么远的距离,是无法听到房里人谈话的,除非是练成了天视地听之术,狼子三郎却听了个—字不漏,他练就的“狼子神功”是揉合内外功的上乘,连带使视力听力也达到了超人之境,这种成就,百年难见一人,正应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句古话。
这时,他感觉到不远的地方来了人,没有声息,没有影象,但他确实地感觉到,不但感觉到,还判出了方位。
来者是谁?
谁具备这么高的功力?
他转头,冷电般的目芒射向对方隐身的位置。
“什么人?”声音极低,但以内功发出细而尖锐,指向定点,定点多外即使听觉很灵敏也难听到。
“诛心人”几乎是同样的定向定点声音。
“是你阁下?”狼子三郎心头一紧“诛心人”真可谓阴魂不散,他总是在不意的情况下出现。
“老夫有话要跟你谈!”
“此时此地不宜?!”
“到后花园,老夫先去等你!”说完声音顿杳。
狼子三郎略作考虑之后,悄然离开。
二夫和月女根本就没发觉。
后花园。
花本深处。
狼子三狼与“诛心人”面面相对。
“阁下要跟在下谈什么””
“狼子,开门见山地说,你对石家堡既不是寻仇报复,也不是为本无其事的‘玄功解’,真正的目的是什么?”
狼子三郎考虑了许久。
“阁下对在下紧盯不放,目的又是什么?
“究明—个真相。”
“什么真相?”
“你先回答老夫的问题。”话锋略略—顿:“狼子,我们都在暗中摸索,都想发掘什么却又苦于找不着着手之点,如果尔虞我诈,只是在费时间,兜圈子,永远得不到真相,不如坦诚相见,无论恩怨情仇,爽快作一了断。”
“有道理。”狼子三郎点点头:“不过,首先要澄清—点,阁下的立场,是为了个人还是石家堡?”
“二者都有,看事论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