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章 云卷云舒

生死

长长的官dao上，一辆由两匹健ma拉着的乌蓬ma车，正飞快地奔驰着，车lun在泥泞的土地上留下shenshen的辙印。

宽敞的车蓬内，锦被轻拥着一位mei丽无lun的少女，车shen每颠动一下，她苍白的小脸便不觉皱一下眉，低低的shenyin终于忍不住自口中逸chu。

原本坐在车座前赶车的男人听到声音后，迅速地掀开帘子，蹿入车内，焦急地喊：“李姑娘，你觉得怎样了？”

“嗯——心口…难受…”

连日的yin雨，气温的反复无常，加上连日来的四chu1奔波劳碌，ti质本就虚弱的李悦终于抵抗不住，病倒了。

如果谢君恺本shen不jing1通医术的话，如果他医术不怎么高明的话，他就不会太过清楚她的病情，而在一旁一筹莫展，只有心痛的份了。

李悦的病是痼疾，gen治不了，却有可能随时会香消玉陨。她的病是一zhong富贵病，穷人家绝对生不起的病——因为这zhong病需要大量的稀有珍贵药材。

可偏偏李悦病倒在一个小镇上，他之所以会一筹莫展，就是因为全镇的药铺里没有千年人参、人形何首乌、天山雪莲、甚至连株好一点的灵芝也没有。这好比巧妇难为无米之炊，没有那些药，纵有再jing1湛的医术，开chu了绝妙的药方，又能怎样？

yan看她一天天的消瘦憔悴，他的心像是被人拿刀子一刀刀剜样的痛。

哪怕，shen边还有一颗“水灵雪莲丹”能救救急，也是好的！

“李…悦儿…”他扶起她，她shenti冰冷得骇人。

近来她昏迷的时间越来越长，常常两三天不醒过来。如不是还能听见她微弱的呼xi和断断续续的呓语，他甚至都快以为她已经离他而去了。

“这…是在哪？”她依稀记得上回清醒时，还是在客栈里的。

“在ma车上！我正载你去宣州。”宣州是离这儿最近的一个大城市，他期望在那儿能够找到些有用的药材。

“嗯——”她虚弱地应了声，大yan无神地看向他“有彤儿的消息没？”

谢君恺的shen子一颤，脸se铁青。

都什么时候了，她一心惦念的竟还是别人，她怎么就没有好好想想自己？

“你生气了？”

“没…”

“答应我，如果我不幸死了，你要继续帮我找彤儿。找到她后，请你照顾好她！”她神态安详，平静得好象在诉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。

“我不答应！”他咬牙沉声，yan神shen邃“这是你的责任，凭什么把它丢给我！”

“谢公子…”她幽幽叹口气，声音哀伤而凄迷“我这一生，庸庸碌碌，连我自己都不知dao上天安排我到世上走这一遭，究竟是为了什么？我向往平静亲和的生活，讨厌尔虞我诈，勾心斗角…所以，我逃了，从原来禁锢的牢笼中逃了chu来。可是…命中注定的，我逃不开…浑浑噩噩的我怎么就到了江湖了呢？我不想的…”

她从来都没有对他说过这么多的话，听得他心惊胆战，她仿佛不是在说话，而是在jiao代遗言了。

“…彤儿是无辜的，她比我还懵懵懂懂…是我连累了她啊——”她似乎已接近自言自语，完全不知自己在说什么，谢君恺也愈来愈听不懂，听不清了！

她的声音越来越低：“你不知dao…她有多脆弱…她有多需要你…”“悦儿！悦儿…”轻拍她的脸颊，那已是张毫无生气的脸孔，双yanjin闭，touruanruan地歪靠在他xiong前，同样惨白的嘴chun已安静地抿拢，不再发chu半点声响。

冰冷的脸颊，冰冷的shen躯，冷意从她shen上传来，冷到他心里，扩散到全shen…

他一动不动，呆呆地望着她，直到一滴男儿泪不知不觉坠落…

“不——”搂jin她，他仰天发chu悲痛绝望的吼声。

英珞八爪鱼似的吊在水霄shen上，幸好这是条人迹罕至的小dao，否则被人瞧见了那还得了？

“哎呀，人家走不动了啦！”她发嗲，声音又jiao又柔，迷得水霄yun乎乎的。

“你哪里是在走了，你的脚还在我背上呢！”

“哈，你以为趴在你背上，我就舒服啦？我告诉你，我的腰都快要断掉了！”

水霄回tou看看这个嚣张的小女人：“那行，你下来自己走吧！”

“我不！”她把tou一甩，一口回绝“我宁可腰断掉，也不要脚断掉。”说完，她的胳膊像菟丝hua般用力缠绕住他的脖子，差点把他的脖子拧断。

水霄苦笑着摇摇tou，心里却是甜滋滋的。痴恋中的男女，大脑思维都是有些不正常，英明神武的水霄也不能例外。

晃晃悠悠又赶了半里路，背上的英珞突然拍拍他的肩：“听！ma的嘶鸣声——这附近有ma匹！”

她的耳朵贼尖，水霄却什么也没听见，他chuan口气：“得了吧，我看你是想ma想疯了。就算真有ma，那也是有主的ma…”

“抢过来不就行了！”她满不在乎地说。在她心中，可没有那些是与非的正统观念。

“啊——我看到了呀，真的有ma耶——”她骤然尖叫，挣扎着从他背上tiao下来，这会儿yan里只有ma，完全忘了脚疼的事了。

果然，顺着她手指的方向，有两匹健硕的黑骏ma正拖着辆ma车，在狭窄的小dao上luan蹿。ma车的前座居然没有车夫在驾驶，黑ma像是发了疯似的到chu1横冲直撞，ma车上下剧烈颠动，好象要被甩飞chu去。

英珞愣住了，那两匹黑ma就笔直的，不顾一切的朝着她狂奔而来。

“小心啊——”水霄及时抱住她，狼狈地往地上一gun，车lun险险地从他们shen边轰隆隆压了过去。

ma儿凄厉地悲鸣，踏过遍地的荆棘，往岔dao上奔驰。

“哎呀，那边是悬崖啊——”英珞惊叫“快拦住它！”

她想要那两匹黑ma，所以绝不能让它们摔下悬崖变rou饼。于是，她就像阵风样掠了chu去。

水霄没有拦阻她，他相信一旦她认准了一件事，是很难再阻拦住她的。他站在原地没有追过去，只是苦兮兮望着衣衫上的大片烂泥ba，哭笑不得。

“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