述心中的感情,千钱市骨,留椟还珠的这份情操,巴山虎是不会了解的。
巴山虎叹了口气:“养就养吧,反正是小王爷的朋友,谁也不敢虐待它。”
交代好了后,巴山虎出去找马了,白振英洗了个热气澡,换了身干净衣服,觉得一身舒畅,店里的伙计把他的马靴擦得雪亮地送了来!白振英就着热水,还刮了胡子,才穿着整齐了来到外面的酒座上。
人要衣装,佛要金装,这话一点不错,白振英换了衣服,洗干净了,不但人显得精神了,而且还招得酒座上几个娘们儿直拿眼睛往这边儿瞧,她们多半不是什么正经货,都是跟着一些汉子来的,穿着细腰身高领的短袄,领口的钮子解开了一两个,露出一截脖子跟一角胸兜儿,手裹还拿着块花手绢儿,妖声妖气地笑着。
店里的伙计知道他是关小王爷的朋友,自然客气万分,留出了最好的座儿,切了卤牛肉牛肚,还烫了三壶酒,端到他面前放着:“白爷,您多将就点儿,这是个穷地方儿,除了牛羊没啥好吃的,厨里还有干鹿脯,掌灶的老徐已经给您蒸上了,一会儿就好!还要什么您尽管吩咐。”
白振英也笑笑说:“不,这已经够了。”
隔座的那几个汉子已经喝足了酒,开始跟身边的女人胡调起来,动手动脚的,那些女人则吃吃地笑着、躲着,可是眼睛却一直溜向白振英这边儿。
那汉子有点火了,叭的一拍桌子骂道:“妈的,小金宝!你要吊膀子老子管不着,可是别拣跟老子一起出来的时候卖骚,再说你也不照镜子瞧瞧,自己是什么德性,人家小白脸儿会瞧得上你吗?”
那个叫小金宝的女子是个靠近三十的娘们儿,长得黑黑的,大眼睛瞧起来也还有几分俏,可也相当的泼,那个男的才骂完,她居然“叭”的一声摔了他一个嘴巴,跳了开去,一手插着腰,一手指着骂道:“他妈的黑山熊,你他妈的黑瞎子戴眼罩,一副熊相还真想装人了,老娘是卖的不错,可是凭身子赚大洋,没要你的孝顺,你发什么狠,老娘不卖了,可不受你这窝囊气。”
那个叫黑山熊的汉子,虎地站了起来,又高又壮,还真像头熊,他似乎没想到人家真敢打他,摸着被掴的脸颊发了一阵怔,然后冲过去口中还乱吼道:“臭娘们儿,你还真有种,敢跟老子动手,老子要不扒了你就不叫黑山熊。”
由于他来势太凶,小金宝吓得尖叫一声,就往白振英的桌子上躲过来,而且一下子就扑在白振英的身上,口中叫道:“爷!救救我!这家伙疯了。”
白振英本来不想管闲事的,可是人家找到他了,只得站了起来,还没开口论话,脸色忽地一变,他看出这个叫黑山熊的汉子真的有点疯了,居然拔出手攮子一下子就刺了过来,连忙伸手托定了他的手腕道:“这位兄台,有话好说,何必动刀子呢?”
他虽然是个读书人,但自小儿练过拳脚,身手很矫捷,而且腕劲也很大,黑山熊连挣了几下都没挣开,伸开大手就朝他的脸上抓过来。
白振英也火大了,抓住那只握刀的手腕往外一扭,黑山熊痛得身子转了个面,那一抓自然也抓空了,而且手臂也被白振英倒扭在背后。臼振英往前一送,拾起脚在他屁股上加了一下,黑山熊的身子往前撞去,哗啦一声,撞翻了另一张桌子,那儿坐着的都是黑山熊的同伴,看见同伴吃了亏,顿时吼了起来,每个人都拔出了手叉子要围上来。
刚好巴山虎从外面回来,见状大惊,连忙伸开两条胳臂,挡住了他们:“各位!这是干吗?这位白爷是关小王爷的同学好朋友,大家担待点儿!”
黑山熊一抡巴掌把他给推开了吼道:“去你妈的,关天月怎么样,又唬得了人了!他要是个过路人,老子还客气点,就冲他是关天月的朋友,老子非要他趴下不可。”
巴山虎一怔道:“这是怎么说,敢情各位是冲着关小王爷来的了?”
黑山熊吼道:“谁也不冲,老子冲的是理,老子花钱带娘们儿取乐,他仗着脸蛋儿白,把老子的女人给抢了去还要打人,难道关家牧场就作兴这么欺侮人了?”
白振英没想到对方会说出这种话来,气得怒喝道:“放屁,明明是你先过来找碴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