力仍是带头的钢叉,不过控制的关键却在这条丝带上;一条平凡的丝带,在她手中,
竟成了有生命的东西,从心所欲地运转钢叉,作凌厉的攻击。
丝带又软又-,加上手法的运用,不易着力,剑砍不断,却反而会牵动钢叉,引来难以预防的奇袭。耿四娘原是使用长柄大叉的,现在化刚为柔,更见厉害。在漫长的十年中,她
功力的进展,确是不可思议。
鉴于先前的经验,一清不敢再用剑去碰触她的丝带,只是看准叉来的势力,才用剑拨出去。这是种很吃力的战法,光是应付她诡异莫测的招式,已经吃足了苦头,更抽不出时间来
反击了。因为那钢叉的来势太活,明明是直线进迫的,忽然会拐弯袭向两侧,简直令人防不
胜防。
十几个回合过去了,一清始终是处在挨打的局面下,一枝剑紧贴着自己的身子招架,抽不出半点还手的时间。
周无尘看得心惊肉跳,低声道:“不好,老道士要糟,他的剑一直走阳刚的路子,本来跟耿四娘是一条路,现在人家改变了阴柔的路子,老道士非吃亏不可。”
苗仲远道:“周大侠,你是专擅阴柔功夫的,这一场应该由你去应付才对,怎么让方大侠出去了呢?”
周无尘苦着脸道:“谁想得到?探海夜叉以前也是走的阳刚路子,老道士才抢着接这一场的。”
苗仲远道:“山海四奇十年来只在暗中扩展势力,本人很少出面,即使与人对手,也都是赶尽杀绝,不留活口,大概就是为了要隐藏他们的武功路子,不为人知。周大侠看看是否
能去替他下来,这样子是不行的。”
周无尘叹道:“那有机会呢?老道士被缠得脱不开身,我想插进去也不行,现在只希望他能振作一下,回攻个两三手,只要透一口气,我就立刻接替上去。”
陶姗姗虽然站在对面,对他们的谈话却一字不遗的听了进去,立刻冷笑道:“你别做梦了,我们早就有了计划,两个顶一个,只要你一动,立刻有人接上来…”
苗秀秀不服气道:“我不信。现在我们这边有五个人,此你们多出一个,我们一起出手,你又怎么办!”
陶姗姗笑道:“你为什么不试一下呢?”
苗秀秀回头对鹤鸣道:“朱大哥,你看怎么样?”
鹳鸣沉着地道:“不行,这不是办法!”
空灵子道:“对了!小姑娘,比人多,你们差得远呢。除非你们刚才把三十六名追魂弩手全解决了,才可以占到优势;现在他们还有三十三个人等着,你们一动,三十三支弩箭集
中发射,你们吃亏更大!”
此人不愧老谋深算,一言中的。陶姗姗笑道:“倒底空灵先生见的世面多了,这一手你们还得多学学。因为是武林盟主之争,我们才恪守江湖规矩,一个个地来;假如你们想倚仗
人多,我们还怕人少了不成?”
苗秀秀噘着嘴,一副无奈之状向鹤鸣道:“你不想个办法,今天大家是在帮你的忙。”
鹤鸣双手一摊道:“我有什么办法呢,除非是大家都退出,交给我一个人来对付;师父与周老伯又不肯这样干。”
周无尘庄然道:“鹤鸣,你要弄清楚,我们不是要跟你抢着动手,更不是活得不耐烦要找死;今天的大局要靠你一个人挑,假如你死了,我们谁也活不成,山海四奇绝不会留下一
个活口的。所以我们抢在头里,想增加一点你成功的可能性,各人的生死都无关紧要,你能
卫冕成功,使武林盟主不落于别人之手,才是最重要的一件事。”
鹤鸣肃容道:“小侄知道。”
周无尘道:“知道就好,你在旁边仔细看着,一点一滴都不能放过,这是我们用性命换来的。”
鹤鸣不再开口,脸上一片坚毅之色。这时动手的两个人已进入紧张的状态,一清拼命苦守,居然挡住了耿四娘很多精妙的攻击。耿四娘边战边笑道:“真有你的,老家伙,想不到
你能支持这么久,看来你这十年也没闲着!”
一清忽然神威振发,朗声道:“耿四娘,你以为练就这套软兵刃,就可以制住我了,柔能克刚,刚何尝不能克柔。现在我就给你见识见识一下,什么是真正的剑法!”
剑势突变,猛然一剑荡出,将钢叉反击向耿四娘而去,耿四娘连忙抖动丝带旋回钢叉,一清剑势已汹涌而至,直扫前胸,耿四娘只得抛挥丝带缠了上去。谁知一清已凝聚功力,剑
发如潮,将丝带一挥数截,余势未已,仍然攻了过去。耿四娘眼看要伤身在剑刃之下,手腕
忽地一翻,掌中那两尺多长的丝带为劲力所注,抖得笔直,以极快的手法,毒蟒出洞,搠进
了一清的前心,透背而出;跟着寒光再闪,一清握剑的手也被斩落下来;跟着又是一脚,将
一清踢了两个翻身,从地下的断臂上取下了宝剑,哈哈大笑道:“方易清,我就是等你这一
着,你想以刚克柔,别忘了老娘也是练硬功出身的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