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么？会是他？”

李益低不语，晖再度压低了声音：“现在我再告诉你一个极端的私密，天宝安史起，哥舒翰兵败，那是朝廷有意促成的。”

李益不禁默然，他知一定是朝廷已知他曾冒了于善谦的笔迹，递呈辞表的事了，这事情有四个人知，就是自已，晖，王阁老与卢方，除了自己之外，只有王阁老不可能秘，因为这一来，他就等于自承欺君之罪，于善谦的辞章是王阁老代递的。

“哥帅不愧为将材，当今一些名将，多半其帐下，但是此人骄横不可一世，连皇帝都不放在里，廷旨到达时，他连官服都不穿，更别说什么摆香案跪接了，范初传兵变，他正在大营中敞服与姬人饮歌舞为戏，钦使到连时，他站都没站起来，伸手要了圣旨，就给一名歌念给他听，听完后对钦使说一声：咱们知了，告诉李三儿放心，安禄山那小不成气候，只要他过来。咱们会把他打发的。”

“是的，他为胡人，礼教上向来很差，朝廷也不便过份讲究。但是这气与态度，已失人臣之，所以朝廷除他之心，较之讨伐安禄山尤烈，但也不敢动他，因为他拥重兵，当时的将领，多半为其属，只有忍着，等安禄山兵临潼关，时杨国忠为相，增调给他的士卒都是些跟他不和睦的将领，或老弱不堪的赢卒，以军情惊险为由，把他的心腹将一一升调他…”

李益震惊了，失声：“是朝廷有意促成的？这是为什么？那不是拿自己的国祚开玩笑？”

“这…实在太过份了。”

“哥舒翰狂妄，以能战自许，什么样的兵他都不在乎，此其一，而且朝廷又暗遣谋士在他边，向他言说这些人平时不听调度，朝廷是想借他的虎威之镇，劝哥舒翰接了下来，就用这些人去跟安禄山拼战，双方对耗。等到把两边的人都拼得差不多时，再召来他的心腹卒，一攻而克，不仅建下了不世的功业，而且天下兵，尽归他的属下了。”

“不错，当时他将兵二十万，有五万是他的亲信，十五万是外调的军队，而安禄山的兵力不过才三十万人，他的亲信属驻守附近的有三十多万，哥舒翰自己很放心，而且还真有两下，数度接奇兵迭，安禄山折了将近五万人，他只损失了五千多，捷报频传，使他的气势更盛，又订下了一个击计划。把外调的十多万人分两翼猛攻安军灵宝大营，然后他自己亲率五万亲兵，居中合，这一战应可成功的，但是杨国忠跟那些将领说好了，击时佯为力攻，等到他的中军临敌时，两翼忽退，连潼关都不守了，回军保长安，他的五万军却要独力撑拒安禄山二十多万的大军，自然不是敌手，共败之后，只有两三千人退回潼关，朝廷却派人去说他贻误军机，应加赐死。”

万想不到的居然是卢方卖了他。

李益：“这番话是很动人的，哥舒翰一定会听得，而且以他的将才，也真能得到。”

晖一叹：“君虞，真有那份东西吗？”

李益：“他不是被擒而死于安禄山之手的吗？”

“不必了，我相信尚书公的话。”

“我知不假，因为事先你并不知有人会对你不利，不致于事先了一份东西以备用，但是朝廷却认为有这个本事，能造任何书面证据的。”

“这两个混帐东西，史仲义的信能靠得住吗？我边还带着也先遗孀康尔郡主的供词，指证了史仲义跟也先的密约中就有着对付他们的换条件，双方签署的血书盟约还在，我录有副本在此，给他们看了他们才会死心。”

李益默默无言，晖继续：“朝中武将论功业之勋，彪炳之隆，无过于郭老令公汾王，其实汾王别无他长，懂得人臣之而已，平生将兵，不下数十度，却从不恋栈，班师回朝，第一件事就是请释兵权，爵王公，邑汾，却在长安建府第，这才是朝廷心中的好臣，所以汾王虽然鲠直敢言立朝，得罪了不知多少人，更不知有多少人上表章弹劾他，却仍然屹

“那是朝廷的说法，为的是骗骗他的那些旧而已，但是事机并没有保密，后，那些人哗然而变，投了安禄山，才使得范兵变，终成祸。”

晖笑：“我知我给了你多少支持，可以说极少极少，但是朝廷却不知，我也不敢让朝廷知，你要明白一件事，就是的作为，是朝廷之大忌，如果朝廷明白了是你赤手空拳，一个人打来的天下，你将很危险。”

晖已经了解到他的心思，恳声：“君虞，关于你能仿笔迹的事是令岳密奏朝廷的。”

李益心中很火，要是晖漏了秘密，他还好过些，因为晖职责在，史仲义的事情，给他添了很多麻烦，在名义上，李益是兵派去的，又是作他的私人代表，却遽尔诛杀边帅，撤换了节度使，那会使他很困扰，尤其是别的节度使，对晖更加采取不信任的态度了。

是晖呢？还是卢方？李益在心中斟酌着。

李益一怔：“朝廷是什么意思？我是为朝廷力。”

“不必了，即使我能相信，朝廷也不会相信的，你在外神通广大，那些人都受的指令行事，你要什么东西，他们都会照办的。”

“尚书公认为这是假的？”

“难哥舒翰自己不明白？”

“你也应该相信，老实说，你诛杀史仲义的事，对我确是有利有弊，但却是利多于弊，别人都把我们看成了心腹死党，认为的一切都是我在暗中支持的。君虞！现在我们是私室相见，不必拘于官礼，大家还是兄弟相称吧，何况你在河西的一切，我也真的替你担当了不少责任，刘学镛初次把消息传到长安，朝廷就面谕我调你回京。”

晖：“君虞，我说令岳漏此事绝非空来风，而是太告诉我的，你可以到太那儿去查证。”

提了史仲义给他们的私信，保证史仲义谋国之忠！”

“自然是有的，尚书公可要过目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