细算,一点亏都不吃…”
霍小玉自己也没话说了,只有苦笑着道:“官场中的事跟咱们平素做人不同…”
“怎么不同?像崔少爷就因为忠厚过了度,处处叫人欺负,要不是爷替他撕掳了,现在还关在牢里呢。”
霍小玉只有一叹道:“你要有爷那份精明,自不妨做人刁一点,否则还是老实点的好。”-
纱道:“我这笨头笨脑拿什么去跟爷比,不过我也不像小姐那么仁厚好欺负,我绝不会去欺负人,但是谁耍欺负到我们头上,我拼了命也不在乎。”
霍小玉实在拿她没办法,只有作色道:“听你这么一说,我可得小心一点了;我平时常说你,骂你,还不知道你会怎么报复我呢?”-
纱急了道:“小姐,您怎么扯到自己头上去了,我有天大的胆子,也不敢对小姐怎么样…”
霍小玉也知道-纱对自己的忠心,不过为了叫她对金钗的事不要再唠叨,因此道:“二姊虽然不是跟我一母所出。可也是老王爷的女儿,你对二姊都是那种想法,眼中又怎么会有我呢?”-
纱怔住了,她从没有听见过霍小玉说这么重的话,怎么会冒出这句话来呢?
继而一想,小姐从不是尖酸刻薄、小心眼儿的人,对自己更是亲如手足,不会如此见外的,这是为了什么呢?
想着,她明白了,霍小玉是怕她再在这件事上穷究不休,因此一笑道:“好了,小姐,东西也叫人拿去了,钱也叫她拿去了,我还当真去要回来不成,你也别再动心思想那些呕人的话了。”
霍小玉笑了起来道:“其实钱跟东西我答应给她的,虽说是我不明价值,给得多了一点,但是已经送出了手,还要得回来吗?我是怕你跑去跟她吵了起来难看,而且也让大姊跟嫂嫂面上难堪!说我们仗势欺人。”-
纱叹了口气道:“虽说爷可以回来了,但是还不知道那一天呢,小姐说到体面,我倒是更想起来了,那些欠下的债还真得快还了好,别让爷知道我们欠了一堆债,丢了他的脸,他是最要面子的,而且长安的人嘴坏得很,要是有谁造句谣,说咱们仗着爷的势力,欺负店家,强买了东西不给钱,那才难听呢。”
霍小玉道:“那有这么无聊的人。”-
纱道:“怎么没有呢?而且还多得很,今天我去抓药,就听见两个伙计在谈说,说收帐的先生上荣国前府里去了两趟没收着帐,就在外面放出话去,说荣国公府倚势强取民物…”
“当真有这种事?”-
纱道:“事情是有的,不过不是这么回事而已,真相是那个收帐先生跟荣国公府上的管家说话时的礼数差了,那个管家故意留难,不给他钱而已。这个收帐先生也是个好脚色,偏就不肯低头,收不到钱,就买了几个人,四下传播这些话,传到荣国公耳中,追究起来,一怒之下,把那管家打了几十大板,赶出了府,又另外着人把全部的帐,合计母子,加成归还,才堵住了他的嘴。”
“这个收帐的也真厉害。”-
纱道:“可不是吗?不过也难怪,像他们那种大药号,做着多少大宅第的生意,都是记在簿子上,到了三节计数的,当然在收帐的时候,多少对府里的管家要有一番孝敬,这本来就是规矩,可是荣国公的那个管家好贪小利,又好赌,平时在他们号里,三千五千的已经拿了几次,在结帐的时候,却不肯扣除前拿的零头,还要照例折成,药号里不肯认损失,双方就斗上了,他们做大生意的收帐先生,都是一肚子壤水,稍微动点心思,就把对方整得惨兮兮的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