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说一声她是我的母亲,我马上就跟你拚命!”
林琪为之一愕,最后也生气了,道:“好吧!这是你自己的事,我不想为这个原因跟你打架!”
说完他闪身欲待离开,费冰却不肯放松,横剑拦在他前面道:“你跟那贱妇在楼中这么久,做了些什么?”
林琪被她这句话激怒了厉声叫道:“你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?”
费冰寒着睑道:“没有什么意思,我就是想问问清楚。”
林琪哼了一声道:“假若你不知道该如何尊敬自己的母亲,也别再希望我回答你一个字!”
说时他的脸上流露出无限的鄙弃,使得费冰哇的一声哭了出来,然后以带哭的声音叫道:“假若你也有这样的一个母亲,你就不会如此说了!”
林琪怒喝一声,目中射出凌厉的光芒叫道:“住口!拿你与花前辈相较,我认为只有一个卑劣之人,那个人就是你!”
费冰怔了一怔,片刻之后,她才以狠毒的口吻道:“你一定也被她的淫荡迷住了…”
这句话还没有骂完,她的脸颊上已着了两声很清脆的掌声,然后是林琪充满愤怒的声调指着她叫道:“你再说一句那样的话,我的剑就不会饶你!”
费冰挨了打之后,情绪反而稳定了下来,抚着发痛的脸颊,冷冷地道:“她究竟给你多少好处?才使得你这样维护她!”
林琪朗声道:“是的!她对我成全之德天高地厚,使我不知道怎么才能报答她,因此你纵然是她的女儿,我也不容你侮辱她…”
这几句话使得费冰呆住了,林琪顿了一顿又道:“你之所以睨视她,一定是为着她的那些行径。”
费冰痛苦地道:“难道还不够吗?当我第一次看到她与别人那个样子时,我真恨不得马上死去…”
林琪的态度略为温和了一点道:“所以你才跟梅华混在一起…”
费冰点点头,咬着牙齿道:“是的!我…”
林琪轻叹一声道:“你太冲动了,假如你为着这些才恨你的母亲,那你应该恨我才对,因为是我害得她那样做的…”
费冰的眼睛睁得比铜铃还大,流露出无限的惊奇与不信。
林琪只得叹了一口气,把她与花燕来见面之后的情形与经过以最简单的词句说了一遍,最后才叹息道:“所以你该恨的人只有两个,一个是我,我若不夺去她的功力,她便不需如此自苦,另一个是你父亲,假若你父亲不去逼她,她不用急着去恢复功力…”
费冰如痴如呆地听完了,才如梦幻般地喃喃道:“这太…令人无法相信了…”
林琪轻吁一声道:“岂仅是你,连我这个身经目受的人也无法相信,可是事实的确如此,令我无法不信,现在你还恨你的母亲吗?”
费冰想了一下才道:“我不知道!”
林琪一怔道:“你怎么会不知道呢?”
费冰痛苦地道:“我只知道她那些可耻行为的解释,却无法决定她这种做法是否值得原谅!”
林琪也怔住了,费冰却仰着脸再问道:“你比我清楚,你能告诉我吗?”
林琪摇摇头道:“抱歉得很,我也无法告诉你,你母亲为了恢复功力,她的手段无可厚非,可是她杀人而夺取其功力之举,我不能说是对的!”
费冰却展颜为笑道:“经你如此一说,我倒有了答案了,我母亲是对的!”
林琪愕然地道:“为什么?”
费冰兴奋地道:“只要我母亲所做那些事不是以淫荡为目的,她的任何行为都是对的!”
林琪更为愕然地道:“杀人也是对的吗?”
费冰点头道:“不错!这是求生存的手段,人为了裹腹,同样也杀死鸡鸭鱼以为食,你能说天下听在吃荤腥的人都不对吗?”
林琪一时为之语塞,费冰却以充满悔疚的声音道:“过去我不明内情,的确是太任性了,我一定要找到母亲,去祈求她的宽恕…我母亲还在那小楼中吗?”
林琪呆了一呆才摇摇头道:“关于是非的问题,我一时也无法想清楚,但是你要去祈求花前辈的宽恕,我倒绝对赞同,她此刻大概正在为天外醉客筑墓,你快去吧!”
费冰正待回身去,却突然闪来一条人影,以激动的声音叫道:“孩子!冰儿!我终于得到你的谅解!”
听声音就知是花燕来,费冰毫无犹豫地扑向那黑影的怀中哭叫道:“娘…”
两个人影紧紧拥抱在一起,半晌之后,当这一对母女在无限依依中分开的时候,林琪已经不知在何时离去了!
***
夕阳照着古寺,微风中荡漾着晚钟的余韵,这是一个令人忘俗的境界。
林琪身背着长剑,情意落寞,漫步在山道上,被目前的情影勾引得出了神!
满山的红叶,晚寺疏钟,这才是真正的人间静土呀,此地没有杀伐,没有名利的纷逐,这才是我追求的乐土啊!
于是他慢慢地走到寺门前面,敝旧的木扉紧闭着,里面传出流落的钟声,木立片刻之后,他拔出腰间的长剑,伸指轻敲剑叶,叮然微响中,那柄剑断成两截了。
他又解下剑鞘,连同那两截断剑,一起掷得远远的,然后以坚定的口吻,自言自语地道:“不管这里面住的是谁,我都要请他分我一席之地,然后我就终老此处,再不参与人世的纠纷了!”
说完他如释重负的吐了一口气,整整衣襟,伸手朝门上轻叩了几下。
剥剥的叩门声很清楚的传了进去,可是门口钟声依旧。
很久很久了,仍是没有人出来开门!
林琪等得有些不耐烦了,自言自语地又道:“从这寺院荒废的程度看来,此地一定是很少有人居住,也许只有一两个离世独隐的老僧,所以他们才不欢迎来的访客,为了怕人打扰清修吧!”
“不管了!反正我也是来出世的!打扰他也没有关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