沉重,但他连哼也没哼一声,大眼睛光闪闪,紧咬着下唇,眼角旁泪如泉涌。
屋外风狂雨暴,一声炸雷响后,沈云山说话了:“我大哥不会死,他必定会实践他的誓言。天哪!保佑他,保佑他…”
“弟弟,不可说话伤了元气。”沈中海掩住了他的嘴。
“不!我要说,我要到鸡足山,水里火里我万死不辞。”
“沈兄弟,好好养伤,我们便可以早日赶到,你可不能伤元气啊!”黛姑娘柔声说。她的泪水一直未干,像崖前的雨水,流个不停。
戴云天魔在崖下水柱旁净手,接口道:“小娃娃,好好忍着点儿。明天带你上路,可以和麻姑山八手仙婆一家子会合,同赴鸡足山,她们明天该经过这儿了。”
司马英坠崖之处,其实不是绝崖,绝崖在右面两丈余,也就是后来坠崖的家伙坠下之处。
这一面的崖壁,是一处稍倾斜的塌方,沙石泥松软,在坠下三四丈时,便摔倒在斜崖上。
巨大的震力,将他震得天旋地转,手中的凌云燕被抛出丈外,连滚带滑落下百余丈谷底了。
“啪啦啦”一阵暴响,跌入一堆巨大的白骨上,后下的沙土,将他掩埋在内了。
他的弓不见了,剑也丢了,包裹也不知落到何处去了,几乎体无完肤。幸而他已运功护身,且是滚滑而下,不然早已骨散肉碎,向阎王爷报到啦!
腰中皮护腰仍在,百宝囊和斑竹箫是紧缠在皮护腰上的,而且位于胁下,幸而未丢掉。
泥沙一掩,他神智一清,赶忙挣扎着爬起,强忍似要骨散肉飞的痛楚,静静地运功调息。
当暴雨光临时,他已有力站起了,听出崖上有人声,只感到一阵强烈的仇火怨焰直冲脑门,便向上发话。再拖动着沉重的双脚,开始寻找避雨的所在。
大雨令他清醒,他开始冷静地思索凌云燕最后所说的五个字,自问道:“小心雷家堡。”难道说,雷少堡主因为李姑娘的芥蒂,要对我不利么?我想不会的,如果他心存芥蒂,这几天他尽可向我下手,为何他毫无举动?晤!刚才在绝崖之上,他怎又出手阻止追近的人?不是在暗中助我么?”
他愈想愈迷糊,搞不清四海狂生是敌是友。
“克勒勒!克勒勒!”他踏着无数枯骨,要找地方避雨。
可是崖下只有参天古木,古木虽可挡住少许风雨,却不是躲雨之地。
他到了河边,河宽不到十丈、滚滚浊流十分湍急,但水并不深。
对岸,奇峰壁立,想必可以找到岩穴,他必须找地方用药敷伤更需要休息。
他涉水过了河,在对面转向西面的山拗中,找到了一座足可容身的岩穴。
天色将破晓,暴风雨已止。他正躺在岩穴内侧沉沉入睡,恶梦连绵。“隆隆隆,隆隆隆隆…”一阵从遥远处传来的皮鼓声,他从恶梦中惊醒。昨晚激斗处峡谷南端,何津形如疯狂,抢着一名老道,跃下了山口。
司马英被鼓声所惊醒,走出石穴。
天空淡云浮飘,在东面山头却有一线无云天宇,曙光从隙中透出,渐渐地,彩霞满天,朝阳放射出万丈光芒。
他向鼓声传来处走去。
也许,他正踏向死亡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