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天魔伏在草中,眼看三十余名黑衣人掠过,心想:我的伤势并不算沉重,落魄穷儒功臻化境,宇内闻名,带我走并非难事,为何不带?”
他坐下调息,掏出金创药敷上伤处,碎了左掌他不怕,两颗铁莲子的伤势难缠,他必须找人取出暗器,找地方养伤。
但落魄穷儒始终不见转回,他心中逐渐焦躁。
三更末,他开始向府城挣扎而行。
走了两里地,突感到创口一阵剧痛,头脑一阵昏眩,眼前金星飞舞,无情的疼痛凶猛地向他袭击.脚下一软,跌倒在路旁昏厥了。
天罡手和雷堡主并肩急赶,一面说:“主人,追上那王八蛋,这次放手干。”
“不可鲁莽。”雷堡主答,稍顿又道:“时机未到,等本堡主擒住堡中卧底之人,再下手诛他,不是他死便是我活,先擒住鬼手天魔再说。”
“有一天,这家伙会成为咱们的心腹大患,先下手为强,主人…”
“我自有计较。”雷堡主暴躁地抢着叫,最后喃喃自语道:“是的,心腹大患,他将是雷家堡的死敌。”
他们追到府城,一无所获。
三更末,一行人扑奔杨林。
在他们动身之前,演武场的右侧一座矮林内,两个模糊的人影,隐隐传出以下的对话:
“阁下已知道梁老狗不知司马文琛的消息,为何要我下手?岂有此理?”
“胡说!他怎能不知?只是他为人英雄,也是你无能。”
“哼!”“不必哼,你连天玄指绝学也无法迫出,何况其他?”
“告诉你,我不想要任何绝学了。”
“呵呵!有了赤阳神掌绝学,你能不要?算了,你我不必再多费唇舌意闹气,你我利害相关,同骑虎背,上下俱难,各取所需,千万不可存有疑心,好自为之,再见。”
声落,人影隐去。
四更天,鬼手天魔悠然醒来,挣扎着向府城赶,心中不住嘀咕:“怪事!我庞天德除了被砍脑袋,任何痛楚皆要不了我的命,区区伤势,怎会痛得昏厥了?难道…难道…天!
铁莲子也许有毒,有毒…”
话未完,一阵头重脚轻,昏眩又来了,重新跌倒在地。
五更初,他挣扎到了西度大桥东端。
星斗满天,夜凉如水,昏眩之感又来了。
一个幽灵似的身影,跟在他的身后整整一个更次,直等到他昏倒在桥头,方悄然的隐去。
五更三点城门方行开启,这时没有行人,但东西官道中,却有五个劲装大汉在匆匆赶路。
五大汉之后十余丈,也有一个身穿葛袍,腰挂大袋,肩荷药锄的灰发老人,亦步亦趋地赶路。
这人年约花甲,鹰目勾鼻,但脸部轮廓匀称,三绺灰髯指胸,年轻时定然相当英俊。
五大汉到了桥头,鬼手天魔也刚好苏醒,摇摇晃晃地站起,五大汉之中,有人叫:
“咦!这人受伤甚重。”
“别管我的事。”鬼手天魔吃力地叫。
“为了江湖道义,咱们怎能不管?”大汉站住说。
“你们是谁?”
“天台五义孟家兄弟。”
“哦!你…们是…是浙江五盗。”
“不错,咱们三不偷五不抢,不以为盗而耻。”
鬼子天魔咧嘴强笑,喘息着说:“老朽有事相托,因为你们都是热血男儿。”
“请说。老丈过奖了。”
“请传信江湖,说鬼手天魔被屠杀一指追魂的凶手所伤,也被落魄穷儒所救,但行将中毒而死。冲着江湖道义份上,诸位有劳了。”
说完,踉跄举步。
天台五义吃了一惊,先前答话的人说:“你是鬼手天魔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