练吐纳术本来应该是心平气和,全身放松,元神凝聚,物我两忘的,他练得好辛苦的样子。
昨晚几乎送掉老命,内伤仍未复原,练起来当然辛苦,这可是性命交关的事。
另一株杏树下,扮书生的傅凤鸣姑娘握着剑鞘,一双星目警觉地在四周搜索可疑征候,保持十二分警觉,发现有异,随时皆可以行致命的攻击,不允许任何人打扰卓天威的运气行功。
东天出现朦胧的朝霞,今天将是一个大晴天。
她可以清晰地看到卓天威的侧面,可看清卓天威满头大汗的情景,感觉得出卓天威刚毅坚忍的性格,正和体内的痛苦作坚强的斗争。
“他…他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?”她突然在心中问,只感到心潮汹涌。
她很难相信一个富豪地主的少爷,会是一个身怀绝技的武林奇土,更难以相信一个地主竟然能毁家救灾。
一个少女对某一位异性有好感,便会不自觉地暗中留意对方的一举一动,如果再深入些难免从好感中产生另一种感情。
她与卓天威多次接触,可以说每多一次接触便多产生一分感情。
她唯一不满的,是卓天威与白素绫的交往,这表示她对卓天威的感情,已进入另一种令她尴尬的境界了。
当地看到卓天威伸开双手活动时,心中的紧张情绪总算松弛下来了。
“卓兄,感到怎样了?”她欣然走近关切地问。
“还好,五脏归位,六腑无损。谢谢你,傅姑娘。”卓天威整衣而起,注视着她微笑:
“休养一两天,就可以复原了。”
“进屋去吧!我替你作早点。”
“你辛苦了大半夜,真也该歇息了,早点我自己来做,江湖人一切得自己张罗。”
“你算了吧!进厨房是女人的事。”她白了卓天威一眼:“不要逞强,你仍然是需要照料的病人。”
这是一栋本来有主人住的农舍,但主人不在,他二人鸠占鹊巢成了暂时的主人。
她是一位好厨子,屋侧菜园子里有蔬菜,厨房内柴米盐是现成的。
两人在厨房间进食,吃得津津有味。
“伯父伯母在何处藏身?”卓天威问:“他们知道你在此地吗?”
“他们已离开了苏州。”她信口答。
“咦!他们…”卓天威大感诧异。
“以后你就会明白的。”
“这…那你…他们放心让你…”“有你在,怕什么?你不会照顾我吗?”她向卓天威做鬼脸:“他们如果在,我就不能和你放手办事了,我爹那种讲理的办事方法,什么事都办不成,是不是?”
“哦!你这顽皮的小鬼精灵,你怎么知道我会放手办事?”他笑问。
“线索越来越多,你追回珍宝的事可说急如星火,再不放手办事,那些珍宝恐怕再也迫不回来了。告诉我你的打算,好不好?”
“可是…”
“你如果不让我插手,我给你没完好了,我是当真的。”她板起面孔说:“你追珍宝,我追凶手,公私两便。”
“你这是勒索!“卓天威苦笑。
“不在我爹身边,我有时也会勒索的。”
“你犯不着,小姑娘。在天平山,你一出手,厉魄怨鬼就知道你是长春谷的人,我的确有放手办事的打算,虽然盗宝贼就在我附近,找机会送我下地狱,但我却又无法认定或指证是哪些人。昨晚那些人,我对他们一无所知…”
“你向吴中一龙透露要找赵无咎,立即有人以赵无咎的名义引你入伏,是不是?
“你认为吴中一龙涉嫌,荒谬!”他放下碗筷:“在苏州,除了你们之外,吴中一龙就是唯一肯帮助我的人,他替我赎回三珠凤钗,替我查翻江倒海的下落。”
“我无意咬定吴中一龙涉嫌,但…”
“算了算了,想得太多,扰乱人意。”
“你准备如何着手?”
“我有我的办事原则。”
“我听你的。”傅凤鸣不再乱出主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