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,道:“姑爷请到里面梳洗。”
林元生进入厅堂,厅中字画满堂,皆是名人的手笔,窗明几净,一尘不染,雅洁脱俗。
厅后两侧,各有一间套房,林元生探首瞧了一瞧,都是女用之物,没有半点武人气氛。
阿姚一指右边套房,道:“姑娘住在这里,姑爷是否也住在这里?”
阿梅道:“这还用说么?傻丫头。”
林元生俊脸一红,笑道:“我与你们家姑娘还未成亲,不能同住一房。”
阿梅道:“既这样就住这边吧。”
说着,打水给林元生梳洗。
林元生梳洗后,已是夜幕低垂了,坐在厅中,随手取了一本书阅着消闲。
梁芳娥匆匆回来,不由一怔,半嗔半笑地道:“谁叫你到这里来的?”
林元生道:“我不能住在这里么?”
梁芳娥道:“这是女人住的地方。”
林元生道:“我不相信男人住在这里会睡不着觉。”
梁芳娥道:“我不要你住在这里。”
林元生道:“为什么?”
梁芳娥道:“我不愿柳玉瑶讥笑我。”
林元生哈哈笑道:“你太厉害了,我非得让她讥笑你不可。”
梁芳娥秀脸嫣然一红,一跺脚,碎步进入房中。
自此以后,梁芳娥天天早出晚归,指挥众化子工作,林元生闲得无事,偶而也出去瞧瞧,有的挖壕沟,有的植竹种树,将近千数之人,几乎昼夜不息,但却看不出梁芳娥令人做的那些工作,有何用意。
这期间,九大门派和茅山教的重要人物,均相继不绝地前来观察地形和刺探敌情,他们是否已看出梁芳娥的用意,则不得而知。
穷家帮众人,除在外面忙,里面更忙,有的制造弓弩,有的炼钢打造各般兵器。
林元生对各般兵器中,最感兴趣的,是所谓“索命雷”制造“索命雷”是在一地下密室,除吴为非和几个可靠的长老可以进入外,其他之人都不能进入,制造“索命雷”的工作人员,一律禁止外出。
二月二十日一过,九门派和茅山教,也在各处工作起来,观其工作地点,多着重于各条进出道路,并在谷中建筑茅舍,作司令议事之用。
这一个多月来,蔼兰谷周围数里,几乎变了模样。
在双方人员工作之时,难免发生冲突,却均为双方主持人制止,没有发生大战。
这天,是三月初一的午夜,梁芳娥召集穷家帮的重要人物,在一地下密室议事。
出席之人,有吴为非、铁公明、陆云中、邓化龙、毕忠、陈善仁、及各堂堂主吴一仙、段教平、洪公琉、戚五常、萧子胥、古上人、李炳坤、尚游、方外和林元生等一共十七人。
梁芳娥将一幅自绘地图挂在壁上,道:“我们的准备至今为止大致已算完成,但敌方能为,竟出我意料之外,伍伯铭和太上真人,实在是不可轻视之人物,今番,可说是一场艰苦的战争。”
林元生道:“我们的一切布置,都落在他们的眼中,要诱他们上当,定难达到愿望。”
梁芳娥道:“也未见得。”
斗酒神丐吴为非道:“姑娘有什么指示?”
梁芳娥指着地图道:“谷东为牛郎山,谷西是玉女峰,在牛郎山与玉女峰之交界处的入谷小道是牛郎路。”
顿了顿,又道:“这些你们都已知道,但仍须细心观看,留意静听。”
她一移春笋般的玉指,又道:“谷西是织女山,织女山与玉女峰的入谷大道为太平路,谷南是白马岭,仙姑岭与白马岭交界处的入谷之路为七曲路,白马岭与牛郎山交界处是溪流,沿溪入谷之路为清溪路,谷中西南的土墩,为望月墩,敌方司令部就在这里。”
她掠了一下头发,微微一笑,道:“各位瞧瞧,在这个地形中,敌方最可能进退的,是那一条路?”
铁公明道:“据老夫判断,是太平路和清溪路。”
梁芳娥摇头道:“不可能。”
铁公明道:“太平、清溪二路皆为樵子常走之路,两边山壁也不陡峻,我不相信他们会舍康庄大道,而走牛郎和织女两条崎岖小道,或弯弯曲曲的七曲路。”
梁芳娥道:“除织女路可能为其进路之外,所有路他们都不会走。”
林元生道:“据你说,他们会越山而来,越山而去?”
梁芳娥道:“正是。”林元生道:“然而他们的布置都集中在各条路上。”梁芳娥道:“这是掩人耳目之举,所以我说伍伯铭和太上真人不可轻视。”顿了顿,继道:“现在,各位请听我分派任务。”
铁公明道:“老夫洗耳恭听,并谨遵芳谕。”
梁芳娥道:“在我未分派任务之前,有几句话得先行申明。”
神容一整,变得异常严肃,缓慢而冰冷地道:“第一,军令如山,违者斩!”话结,眼光炯炯,朝众人反复扫视。
好半晌,才又冷慢地道:“第二,泄漏军机者斩!第三,苟且偷生者斩!第四,不负责任,贻误军机者斩!”
句句斩钉截铁,掷地有声。
忽地,室中铃声大响,众人都不禁一震,双目圆瞪,等待梁芳娥的处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