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若真有实学,就破罗汉阵给我瞧瞧。”
梁芳娥仰首瞧了瞧天色,时已将近午了,计算林元生的行程,如无阻挡,已离此不远了。
她点了点头,道:“你们自以为‘罗汉阵’厉害非凡,无人能破,我就给你们开开眼界吧。”
说着,拔剑出鞘,姗姗莲步,朝“罗汉阵”走去。
她这一行动,彼此双方,都大为紧张。
蓦地,一名干探化子自六曲路如飞而来。
梁芳娥忙退了回去,对那干探化子道:“什么事如此慌张?”
那干探化子一面喘气,一面眨眼,良久不语,似乎有所顾忌。
斗酒神丐吴为非急道:“究竟是什么事,快说。”
那干探化子忽然泪如雨下,悲痛欲绝地道:“公子…公子他…”
梁芳娥浑身一震,接着,头昏目眩,摇晃欲倒。
斗酒神丐吴为非见情大骇,忙伸手将她扶住,道:“姑娘怎么啦?”
梁芳娥吸了一口气,压制着上浮的气血,道:“不要紧,我还不致就此倒下。”
铁公明脸色铁青,对干探化子道:“公子他怎么样?”
干探化子擦了擦泪痕,道:“刚才我偷听九大门派的人谈话…他们说公子中了花倩如的奸计,误喝毒酒,被关在牢里,后来花自芳悄悄地偷入牢中,把公子害了。”
铁公明冷笑了几声,才道:“此消息可当真?”
干探化子道:“据他们说,这消息是黄长老的传信人被他们俘去,用毒刑逼他说出来的,还有太上真人的盟友,通知太上真人,也是这么说的。”
梁芳娥站在一旁静听,神情已不似刚才激动,默不出声,已不落泪,猜不出她此时想些什么。
干探化子微顿了顿,又道:“听他们说,天山有四十余人,已入山区,走织女路拖他们后退。”
斗酒神丐吴为非道:“他们还谈了些什么?”
干探化子道:“我因欲将此消息禀报,不曾继续听下去。”
站在十丈外的伍伯铭,对这番话,虽未完全听清,但也听了三四成,再观察吴为非等的神色,经过一阵细思判断之后,已知事情的七八成了。
倏然间,喜得眉开眼笑,不自觉地手舞脚蹈起来。
林元生可说是伍伯铭的魔星,每一想起林元生,心头就似乎压了一块大石,惴惴不安,往往一夜不能安眠。今闻林元生被花自芳所害,那得不喜之欲狂。
斗酒神丐吴为非悲叹了一声,道:“姑娘毋须悲伤,这消息也不知确实不确实。”
梁芳娥仰首吐了一口气,道:“我一点也不悲伤。”瞧了得意忙形的伍伯铭一眼,又道:“你们小心防备敌人冲杀,我就此去破‘罗汉阵’。”
斗酒神丐吴为非道:“罗汉阵不同凡响,姑娘应三思而行。”
梁芳娥道:“不要紧。”
说着,再次出阵。
铁公明摇头叹道:“好一个坚强的孩子,只可惜命途多舛。”
梁芳娥在表情上,没有流泪,也没有哭泣,假装是与平常一样,但,有谁知道她此时的心情,比流泪痛哭犹难过万分。她的泪是往肚子里流的,她的哭泣,是无声的。
她虽不相信林元生是个短命人,然却言之确实,不由她不信,更使她难过的,她的战略计划落了空,此战只有靠她一人死拚了。
现在她已没有什么等待了,迟早发动大战,都是一样。
她面无表情,手按剑把,不迟不快地往前走,经过伍伯铭身前时,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。
伍伯铭得意忘形,竖起一只大拇指,道:“姑娘好胆量,今天伍某倒要一开眼…”
他话犹未完,陡见一道寒光,一闪已到。
他心头大惊,赶忙一低头,反应和动作,都快若闪电。
然而,仍嫌稍慢,发髻已被剑光削去,并还削了一块头皮,鲜血下流,自头于脸,直至颈项。
他一低头之后,紧接着,伏倒在地,不管地上平与不平,连忙一式“懒驴打滚”滚出一丈之外。
梁芳娥冷哼了一声,继续前进,行至距“罗汉阵”约八尺时,始停下步来,瞧了一眼站在阵前的空灵大师,冷冷地道:“今天我要大开杀戒了,在我未杀人之前,请你答复我一个问题。”神情冷漠,吐语如刀,声声刺入空灵大师内心深处。
空灵大师低宜一声佛号,道:“姑娘有什么问题?”
梁芳娥道:“我问你,八年前,天山一派,犯了什么满门遭斩的大过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