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弓修道:“老夫闯荡江湖数十年,武林中人十有八九都认识老夫,你岂能混得过去?”
林元生道:“小可会易容之术,瞧,你的身材,貌相,不是与我差不多么,我只要涂上红脸,再粘上五柳黑髯,相信一定可以混得过去。”
白弓修冷笑道:“你可是要假我身份,往武当为非作歹,嫁祸于我?”
林元生道:“非也,你尽管放心,大丈夫敢作敢当,事毕之后,我一定恢复本来身份,决不加害于你。”
白弓修道:“但愿阁下言而有信。”
林元生道:“以后你自会知道小可为人。”
顿了顿,又道:“我点穴手法,与众不同,希望你别妄运功自解,自找苦吃,对不起,事毕之后,一定立即回来替你解穴道歉,我先走了。”
说着,抽身而去。
那引白弓修出来之三人,低声商议了一阵,其一人走上前来,加点了白弓修双臂曲池穴,同时将他挟起,一齐飞驰而去。
林元生返回客栈时,已四更过后,第二天,他便仿照白弓修的肤色,轮廓化装起来。
之后,传令手下干探,替他买了一袭白色绸衫和一双软底鞋,在药箱中只取了一粒梁芳娥替他准备好的解毒药,便把药箱交给他手下,留下一锭银子作房钱,即取道上山。
出壳城,朝西行,约三十里,便是武当山区。
武当纵横百里,说不尽的危岩峻石,观不完的苍松古柏,尚幸,三清观香火鼎盛,随时经常有香客来往,故有一条直通三清观的康庄大道。
武当为方便香客进香,并在岔路间,立有指示石碑。
林元生就由这条进香大道,一面前行,一观观赏四周景致,很是悠闲自得。
入山路口,立了一块高可及人的木牌,上书:“山中有事,香客止步”八个大字。
林元生微微一笑,直行直过。
行约五里处,一个交叉路上,又立了一块同样的木牌,也同样地书着“山中有事,香客止步”八字。
林元生行至一处两边峭壁,路径陡峻的峡道,估计路程,已走了四十多里了。
陡然,一人喝道:“来人报名?”
林元生四下观看,却不见人,当下,道:“开封白弓修。”
那人又道:“请示敝派请贴。”
这次,林元生已听出发音之处,注目瞧去,只见峭壁中有个石洞,洞前有株冬青树,若不留心细看,不易发觉。
同时,自洞中出来一位四旬道士,站在冬青树下,向林元生打量。
林元生微微一笑,慢条斯理地取出两份请帖,递将过去,道:“请道长查验。”
那道士接过请帖,异常仔细地反覆审视。
林元生趁此机会,朝洞口望去,阴暗中,隐约可见五六人持剑而立,但洞中有何设置,却瞧不出来。
那道士把两份请帖验讫后,双手奉还林元生,稽首歉然道:“因情况有异,请白施主多多包涵。”
林元生弯腰还礼道:“应该,应该,道长别客气。”
那道士右手一摊,道:“白施主请进。”
林元生微微一笑,将请帖纳回怀中,道:“打扰。”
继续前行。
经过陡峻峡道,是一片郁林,此林甚怪,终年烟雾蒙蒙,视线难达十丈。
路旁站着一老一少二道士,老者年过花甲,少者年只弱冠,异常客气地朝林元生行礼,老道士道:“白施主可是收到了本派请帖。”
显然,这老道士早已认识白弓修。
林元生心头微震,却装得落落大方,双手抱拳,哈哈大笑道:“几年不见,越发仙风道骨了。”
说着,将两份请帖递与老道士。
道士只在林元生手中瞟了一眼,忙陪笑道:“不必,不必,白施主请。”
林元生将请帖纳回怀中,道:“两椿大事一起办,倒叫老朽不知说些什么话。”
老道士神情一震,忽然向林元生反复打量起来。
林元生见此情景,大为紧张,却又不敢露于形色,忙装成尴尬神态,道:“怎么?几十年的老朋友都不认识了?”
老道士似乎未瞧出毛病,恢复谦虚态度,道:“白施主宝相依然如故,而声音反年轻了。”
林元生知道这老道士听出他的声音有异,干脆不加掩饰,略略笑道:“人人都说老朽声音变了,果然不错,只不过几句话,竟被你听了出来,真可谓心细如发,有你在此,再刁诈的奸细也别想混得过去。”
老道士笑道:“好说,好说,施主请。”
林元生别过老道士,续向前行,这一关,使他出了一身冷汗,心忖,以后得多加留意才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