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除上首一席,都是皤然白发的老人外,其他皆为青年壮汉。
牧牛老翁把林元生带到中堂首席,对其中一老人道:“大哥,这位哥儿路过此地,欲在本庄借宿一宵。”
那被称大哥的老人,哀叹一声,埋怨道:“老二,你又是不知今晚有事,岂能随便留人息歇?倘若有三长二短,不是多枉送一命么?”
林元生道:“贵庄之事,小可已略知一二,即使殃及小可,小可也是心甘情愿,老丈只管放心。”
那老人道:
“既是这样,就请随便喝一杯,然后早点休息,本庄之事,无须你管。”
林元生道:“谢谢老丈。”
此席中,除那老人外,尚有六位古稀老人,出林元生意外的,文丐宋清和竟也已回来,列席其中。
牧牛老人将林元生介绍给被称大哥的老人时,此六位老人,个个高傲得令人生气,连眼角也未睨林元生一下。
牧牛老人本欲让林元生与众老人同席共饮,林元生却微微一笑,迳往下面找了一个空位,与青年人坐在一起。
原来那被称大哥的老人,是双龙庄黄姓中辈份最高,年纪最大者,名木森,庄中晚辈都称他太公,牧牛老人是老二,名木炎,庄中晚辈称他为二公,此二人是木字辈仅存的二人。
黄木炎见林元生挤入青年群中,知林元生不愿暴露身份,也就不客气,自己便在黄太公身旁坐下。
那代替黄木炎牧牛迎接天外老人的老者,突然脸色苍白,匆匆进来,对黄太公道:“听说天外老人已到了西村…”
黄太公神情一楞,急道:
“谁说的?”
这老者名水嵩,仅矮黄太公一辈,他一拍大腿,道:
“听西村的人说的。”
黄太公道:“你们等在路口迎接,怎么竟不知道?”
黄水嵩道:“可能是二叔带一个借宿少年人回家时,天外老人刚好前来,否则,怎会不知道?”
黄太公转对二公道:“老二,这番你误事不小,若胡老儿先在天外老人面前胡说八道一番,我们心血岂不白费?”
黄二公闻言,只是哀声叹气,懊悔不已,无话可说。
林元生见此情景,不忍黄二公因自己之事受责难过,遂站将起来,道:
“你们既千里迢迢,把天外老人请来,自然是认为他年高德韶,方可与贵庄排解是非,小可不相信他老人家只听一面之词,就对胡姓有所偏袒,果若如此,也就不值得别人尊重了。”
黄太公微怒道:
“你这年轻人说话好没规矩,你那里知道胡玉宣老儿的嘴有多厉害,能将死人说话,今番,定然颠倒是非,向老人诉苦,老人不知是非曲直,哪有不偏袒他之理?”
林元生道:“你们去请他时,难道未把事情告诉他么?”
黄太公道:“老汉派人前往恭请他时,适逢他老人家外出,故无法将情形先行诉述于他。”
话间,一名庄汉匆匆进来,道:“西村之人来了。”
首席中之老人,除文丐宋清和外,登时,都放下碗筷,目光炯炯,连声冷笑。
黄太公站立起来,道:
“有多少人?”
那庄汉道:“二十余人。”
黄太公道:
“天外老人来了没有?”
那庄汉道:“瞧不清楚。”
首席中一位七旬老人,冷然道:“黄兄毋须惊慌,有小弟鲁段平在此,量他们也不敢强蛮。”
黄太公道:“诸位在此,若单是他胡家之人,自是万无一失,怕只怕现在西村的那些不明来路之人。”
席中另一老人道:
“饶他们是铁打金刚,铜铸罗汉,我赖光汉也要他们求饶而返。”
此二人言语硬爽,豪气飞扬,想来定有几手。
这时,又有一名庄汉进来禀报道:
“西村之人已到大门外,请太公定夺。”
此话一落,众青年纷纷起立,取出身边武器,准备出外拚斗。
赖光汉忙吐声喝道:“你们不可冲动,先到广场候命,请他们到这里来,由老夫等来对付他们。”
众青年闻言,立即走出祠堂,散立在广场之中。
黄二公立刻令人撤除残席,又令人另摆新宴。准备依照赖光汉吩咐,摆酒相迎。
就在此忙碌之时,屋脊上忽闻步声…
赖光汉双目一瞪,沉声喝道:
“庄门大开迎客,何以不光明正大的进来,竟鬼鬼祟崇地爬墙越房,有胆量就请下来喝上几杯!”
此话甫落,忽闻一阵“格格”娇笑,自房脊传了下来。
广场中的年轻人,乍闻笑声,顿起一阵雷喝。
笑声犹未停顿“嗖嗖”二声,两条人影已由外面窜入厅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