台阶,在藤椅上坐落。一个仆妇大声招呼孙伯南去洗掉抹汗水,王氏却搬张小几,放在江老爹椅旁。
朱玉华也端了个盘子出来,里面摆着孙旧南的饭菜,往几上一放。
江上云冲来一杯香茗,也摆在几上。江老爹端杯喝一口茶,瞧瞧朱玉华,忽然道:“可惜现在我没有这份闲心,昔年炮曾制了一短袖内衣,那是用特别精练的金钱织成,穿在身上,可以刀抢不入。即使遇上强敌练有剧毒或极强的掌力,也能卸消大半,不致重伤内腑。我看着你的身子较弱,有那么一件宝贝,倒也合适不过。”
朱玉华一听,眼睛都睁大了,江上云也连忙凑过来,问道:“爷爷你制过的那一件呢?
那哪儿去了?”
江老爹徐徐道:“哪是六十年前的事了。”
他顿一下,瞧见王氏不在旁边,又道:“爷爷那时候年纪尚轻,暗中送给一个人了。”
他的眼光慢慢到碧朗如洗的天空,缄口不语,生像是在追索那去得非常遥远的往事。
朱玉华柔声追问:“那是什么人啊?爷爷,可以告诉我们么?”
她站在江老爹右侧,用那只欺霜赛雪的玉手,轻地抚摸江老爹的白须。
江上云也绕到江老爹面前,蹲下来,两手搭在爷爷的膝上,仰睑瞧着爷爷。星目中射出询问的神色。
江老爹仍然瞧着天,缓缓道:“那是个美丽的姑娘,她也长得很柔弱,就像华儿你…”一顿又道:“方才你们提起金衣,我才记起这回事,因为那袭金线织成的内衣,我取名做‘金缕衣’。”
“啊,相隔得这么长久,我已经忘了这回事。”
江老爹依然回眸瞧她一眼,随即点点头,道:“是的,可是还是忘记了好。”
江上云道:“爷爷,你是不是用那几个堆在工场角落的炼制炉制那些金线的?”
江老爹点点头。
江上云急问道:“你老几时也教我练么?我也织一件金缕衣--”江老爹道:“这门绝技总是要传给你的,不过可不是那么容易,非得往苗峒收购许多紫金沙,还得加上大雪山待产的‘软铜’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江上云接口道:“那软铜又名‘绕指柔’,合在其他金属里,能够使得那些金属软硬如意。”
江老爹道:“是的,但还有哩,除了这些金钱之外,还得找到西域金猩的毛,纺成细线,然后与紫金线织成一件衣裳。这金猩已是通灵之物,世间罕见,要得到它的毛,故此后来我才有这种金地猩毛来织那金缕衣--”
江上云道:“这种东西然得之不易,才算得上是宝贝,否则人人皆有,算不得稀罕了。
爷爷你几时教我炼那紫金成为细线的秘技?吓?”
江老爹道:“过几天我便教你,好不好?再说你想织一件金缕衣送给谁呢?这宝贝可不能随便卖哪!”
江上云歇一下,道:“当然不卖,我要给我的…我的…”
江老爹打趣的嘴道:“媳妇么?呵呵”
江上云立刻否认:“那不一定。”
朱玉华忍不住问道:“那么究竟想给谁呢?”
江上云瞧她眼,那是非常大胆的一眼。
朱玉华仿佛能够瞧见他眼光之中,蕴藏着许多意思。她连忙移开眼睛,因为她立刻想起另一个人来。
她极希望另外那个人也用这种眼光看她,然而他不!他甚至连平平常常的一眼,也吝于投瞥给她。
江上云道:“我将送给我心中最喜欢的人!”
他有点儿失望,因为她不肯瞧他。
江老爹早已再望着天空,因此没有注意到这一切的发生。
他道:“对的,当然是给自己最喜欢的人。”
孙伯南已洗抹完,出来吃饭,他的食量真大,连吃六大碗碗,面不改容。
江老爹痴望着天家空许久,忽他们然道:“现在那袭金缕衣已不知落在何方,我偶然也打听他,却总没有听人提起,恐怕也像天上的浮云,或者飘到茫茫无际的冥空,或者已经认这世上消失。”
孙油南一愣,低声问道:“什么金缕衣啊?”
他的脸向着江上云,这问话当然是向他问的,可是江上云忽然像生气起来,扭转头,不理睬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