蓦然一丝轻响,指风破空而生。
白凤子吃了一惊,登时脸色大变,那浓浓的笑意终于消逝无踪。
花不常好,月不常圆,人生终究难保永恒的欢笑。
她仓促中双肩一晃,堪堪躲过了一缕强劲的指风,丝丝丝,飒飒不断地指风又立刻交错而到。
这倒真的显出的神奇,虽然四周人影散乱,衣衫猎猎作响,飞旋如轮,但柳二呆实际只有一个,如何能在不同的角度出指生风?
难道真有孙悟空那般的神通,拔一撮毫毛便能化身千万?
这当然不是。
只不过他身法太快,轻功造诣已达巅峰,移形换位到了惊人的神速境界。
白凤子的暗示和警告,逼得他露了一手。
但也留了一手。
虽然指风交错,强劲有力,足可洞金穿石,出手却极有分寸,并没指向对方的要害。
因此白凤子总是能在毫厘之差一闪而过。
饶是如此,却也险象环生,她东闪西躲,惊惶失措,在嗤嗤不绝于耳的指风下,已累得粉汗淋漓。
突然,锐啸破空,一线寒光飞射而来。
白凤子骇然低头,顿觉顶上一凉,登是云环散乱。飘落了几络发丝。
“柳二呆,住手…住手…”她惊叫。
寒光是柄七寸短匕,这匕首打从右翼飞来,掠空而过,柳二呆居然在这瞬息之间绕了半个圆弧,人影停在左侧,探臂接在手中。
这一手更漂亮、更神奇,几乎不可思议,称得上江湖一绝。
“住手以后呢?”他问白凤子。
“我头都转晕啦。”白凤子定下神来,理了理飞蓬的乱发,双眉紧蹙,居然答非所问,无限委屈的道:“柳二呆,你好狠的心。”
轻嗔薄怒,别有一番风韵。
她虽然号称凤辣子,但她是女人,没忘女人另外一种本领,此时此刻,竟然撒起娇来。
“狠心?”
“你瞧,弄断了好些头发。”
“头发算什么,总比不上一颗脑袋。”柳二呆翻起白眼,冷笑道:“头发断了可以再生,你只小心别弄断了这颗美丽的脑袋。”
“美丽的脑袋?”白凤子双目一亮,惊喜道:“你也觉得很美?”
“可惜脑子里面不美。”
“脑子里面?这是什么怪话?”
“你若是真的听不懂,那就不用再问了。”柳二呆眉头一扬,神色显得十分冷峻。
白凤子果然不问。
但她绝非不懂,只是不想研究脑子里的东西,脑子里装着什么,是属于个人隐秘。
“柳二呆,你的身手果然不凡。”她改了话题。
“好说。”
“比我当初估计的要好得多。”白凤子眼珠一转:“我几乎栽在你手里。”
“几乎?你难道没栽?”
“不不,我几乎死在你手里。”白凤子又笑了:“这没说错吧?”
“我并不想辣手摧花。”
“我看得出。”白凤子道:“你是男子汉,铁铮铮的男子汉,只不过想在女人面前逞逞威风,表现英雄姿态而已。”她在笑,笑里有刺。
‘哼,你大概还没吃够苦头。”
“怎么?莫非又想动手?”她的笑变成了冷笑:“这回该轮到我啦。”
她抢占先机,忽然身形一晃,倒飘而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