富,声名也就接踵而来。
这幅草图,当然值得追踪掠夺,值得费尽心机,甚至值得拼命。
问题是先得估量一下自己的实力,有没有这份胆量,对于攫取这幅草图,到底有几分把握。
飞龙帮主李铁头显然充满了信心。
“纵然我学的不像,”只听沈小蝶道:“就凭你李铁头难道能辨出真伪?”
“哼,你敢小觑本座。”
“据我所知,你斗大的字认不得一箩筐,牛却吹得不小,居然懂得什么笔意,别笑死人啦!”沈小蝶笑弯了腰:“这些话是谁教你的?”
真是一张厉害的嘴,奚落起人来简直入骨三分。
李铁头自以为是江上一霸,平时颐指气使,怎受得了如此奚落?
“丫头片子。”他虎吼一声,额头上青筋直冒:“你不怕老子把你砸成肉泥?”
“你用什么砸?”沈小蝶神色自若。
“用什么,嘿嘿。”李铁头气极,霍地举起了手中金轮:“难道这个不够?”
轮大如桶,金光乱颤,看来的确颇有分量。
“够是够了。”沈小蝶淡淡的道:“只是我若变成了肉泥,这幅草图岂不变成纸浆?”
李铁头怔了一下。
他煞有介事,似是耽心一轮砸下,沈小蝶真的会变成肉泥,坏了那幅草图。
“说的不错,抬槊来。”
原来那十几条快船之上,都是清一色的黑衣壮汉,早已一拥上岸,排列在李铁头身后。
黑压压的一片,没有一百至少也有八十。
人丛中应了一声,只见两名壮汉立刻抬来一支长槊,乌黑沉沉,粗逾儿臂。
槊为矛的一种,长者称槊,短者为矛。
李铁头吸了口气。单臂一抡,取过长槊,同时把那只金轮递给两名壮汉,然后双手握槊,刃尖斜指。
“丫头片子,看清楚了。”他厉声道:“你还有什么话说。”
“我没话说。”沈小蝶手按腰际。
她腰中缠有一支软剑,一向并不轻用,此刻她已握住了剑靶。
“没话说?”
“是要我双手递上一幅草图,对不对?”
“最好是识相一点。”
“要是我不识相,那又怎样?”
“那就死定了。”李铁头一掉手中长槊,叱道:“本座这一槊打算穿胸而过。”
这支一丈七八的长槊,若是在江上鏖兵,倒是颇为有利,至于陆地之上,则宜短兵相接,他舍短取长,显然是个大错。
“好,你来吧。”沈小蝶一动不动。
柳二呆静静地呆在一旁,没有插嘴,也没有自告奋勇,他相信沈小蝶对付这支长槊足有余裕。
但他仍然在提神戒备,因为他估不透李铁头为何要舍弃灵便的金轮,选用这支笨重的长槊。
当然,他绝非听信了沈小蝶的话,害怕把草图砸成了纸浆。
选用长槊,绝对是他自己的主意。
这人虽然粗鄙,到底是大江之上一条好汉,能熬成水上一霸的地位,毕竟不是宗简单的事,半辈子厮杀,难道连这点都不懂吗?
因此柳二呆注目凝神,盯着那支长槊。
他要杀的是沈小蝶,但这一槊却直奔柳二呆。
项庄舞剑,原来志在沛公。
明里是听信了沈小蝶的话,用金轮换了长槊,实际是早已打定主意,先解决掉柳二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