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,倒是学会了吹牛。”黄衫怪客脸色一寒:“你知道老夫是谁?”
“你…”柳二呆当然不知道。
“我知道。”阶台下的沈小蝶立刻接口道:“前辈乃是当今武林第一耆宿,盛名赫赫,四海同钦,天下豪杰众望所归的天下圣手金…”
“哼,好甜的嘴。”黄衫怪客道:“金什么?”
“小女子不敢说。”
“说!”
“金无晷。”
“你这般奉承老夫,打的什么主意?”
“不,不是奉承。”沈小蝶道:“是家师一再叮咛,说是万一见到了你老人家,要特别尊敬。”
“你师父是谁?”
“小孟。”沈小蝶道。
“小孟?”黄衣怪客睁大了眼睛。
“就是当年‘江东二孟’之一的天骄女孟摇红。”
“是她?”黄衫怪客浑身一抖,沉声道:“她还记得老夫?”
“记得,记得。”沈小蝶道:“家师…”
“小丫头,你在骗人是不是?”黄衫怪客突然叹了口气:“老夫为她刻骨相思了三十年,她,从来就没给老夫一点好颜色。”
“这…”沈小蝶道:“也许…”
“也许什么?”
“也许家师如今…”沈小蝶显然是在想尽方法圆谎:“如今突然想起前辈许多好处…”
“突然想起?”
“不不,是慢慢想起来的。”沈小蝶道:“慢慢想起了许多往事…”
“往事?”黄衫怪客神色怆然:“提起往事,老夫一肚子窝囊气,她姊妹俩个只喜欢那四空穷酸,从来也不瞧老夫一眼。”
情场失意,委实人生一大恨事。
黄衫怪客似觉往事不堪回首,充满了痛苦的表情。
“说的也是。”沈小蝶极力安慰道:“幸好前辈丢得开,放得下,抛下了儿女私情,因此这些年来在武功造诣上日益精进…”
“谁说老夫放得下?”
“难道…”
“这三十年来老夫朝思暮索,茶不思,饭不想,只盼见她一面也是好的,但…”话到此时,他又长长地吁了口气。
爱慕之情,溢于言表,竟是老而弥坚。
“哦。”沈小蝶立刻见风转舵:“这样说来,前辈倒是一位至情至性的人,称得上一代情圣。”
她舌灿莲花,尽量要使对方听得舒服。
人在舒服、满意之后,多半可以化戾气为祥和。
“嘿嘿,小丫头,你真会说话。”黄衫怪容道:“什么一代情圣,一代傻瓜还差不多。”
“这怎么是…”
“怎么不是?”黄衫怪客自嘲自笑的道:“老夫这里恨不得一头撞死,她却跟那个四空穷酸打得火热,这不是傻瓜是什么?”
听来他好像是个聪明人,只可惜慧剑难斩情丝。
他明知这是傻瓜的行径,但三十年来依然魂牵梦萦,念念不忘。
再有智慧的人,一旦陷入情网,也很难以自拔。
“前辈并不是傻瓜。”
“不是?”
“古有名言。”沈小蝶又鼓其如簧之舌:“精减所至,金石为开。”
“这怎么说?”
“也许禁不住前辈一往情深,这些年来家师的心眼儿好像有点活了。”
“真的?”黄衫怪客眼睛一亮。
一个迷惑在情网中的人,要想破网而出,毕竟是件难事,他的心又动了。
“是的。”沈小蝶道:“家师…家师…”扯谎的话只能打打马虎,不能说得太明显,也不能太肯定,最好是模棱两可。
“莫非…”黄衫怪客自言自语的道:“是了,那四空穷酸翘了辫子之后,她太寂寞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