通仰天大笑,须发俱颤:“应该,应该,临死之前,留几句遗言,怎不应该?咱们说写就写!”霍然站起,大步行向书桌。
不愧老英雄,从容、慷慨、豪迈!
坐定,提笔濡墨,抽出一张素笺,道:“古大侠,怎么写,说吧!”
古寒月负手立于椅后,淡笑说道:“很简单,告诉你那位大徒弟,-切听我的!”
这哪像遗言,分明-纸手令!
郝百通一怔。
古寒月已然又道:“先这么写,还有下文!”
郝百通没再问,立笔振腕,一挥而就,道:“还有什么下文?”
古寒月笑道:“要死的,是你郝老二,不是我古寒月!”
这话不错,自己的遗言,怎问起别人来?
郝百通豪笑说道:“说得是!”二次举笔欲书。
古寒月背后伸手,突然一拦,道:“慢点!”
郝百通一怔说道:“怎么?”
古寒月道:“不怎么,我瞧瞧!”
顺手拈起那张素笺,却是连看也未看一眼,便折了起来。
郝百通又一怔,道:“古大侠,还有…”
古寒月大笑说道:“剩下的,以后再说吧!”
出手如电,一指点上郝百通后心。
郝百通顿时恍然大悟,可惜,明白得太晚了,庞大身子已应指而倒。
古寒月笑容忽敛,老脸抽搐,巨目凝注,良久,突然一歉说道:“郝老二,事出无奈,你要原谅了!”
运指如飞,连点郝百通身前八处大穴,然后探掌入怀,摸出一物,撬开郝百通牙关,塞了进去,事毕收手,巨目投注,悲痛再叹,闪身出了房门。
站在房外,掠目环顾,扬声轻喝:“今夜何人当值?”
话落,庭院暗隅中,立即响起一个清朗话声:“晚辈在,古前辈有何差遣?”
随着话声,暗隅中,一条白影疾射而出,直落楼前,是个俊朗、英挺的白衣中年汉于,他仰望楼头,微躬身形。
郝老二的徒弟,无论武学与人品,都要比苍老三的徒弟俊得多!
古寒月巨目投注,暗暗点头,道:“你是老几?”
白衣汉子肃容答道:“晚辈是家师大弟子!”
古寒月长眉一轩,道:“金子美?”
白衣汉子道:“正是晚辈!”
古寒月笑道:“长得的确够美,算得武林中少见的美男子!”
金子美窘笑躬身:“前辈夸奖!”
古寒月道:“美号?”
金子美带着几分羞涩,笑道:“朋友的抬爱,‘玉面专诸’!”
古寒月点头笑道:“名副其实,人号相称,好!”金子美躬身道:“前辈呼唤…”
古寒月道:“就是找你!”
金子美道:“请吩咐!”
古寒月道:“上来谈!”
说罢,转身行入房中。
金子美没犹豫,一声;“晚辈遵命!”飞步登梯上楼。
不愧大家弟子,有规矩!
孤灯映照,窗棂上,现出人影两个。
只听金子美一声惊呼:“前辈,这是…”
随听古寒月说道:“没什么,别大惊小怪,我不希望再惊动第二个人!”
金子美立即压低了话声,道:“前辈,家师是…”
古寒月道:“我点了他九处大穴,另外给他服了一颗‘闭息丸’!”
金子美讶然诧声说道:“前辈这是…”
古寒月道:“你以为我是干什么?”
金子美道:“晚辈以为前辈必有深意!”
古寒月道:“是有深意,不会是恶意。”
金子美道:“晚辈信前辈不会!”
古寒月道:“怎么说?”
金子美道:“前辈与家师知交数十年,谊同手足,义共生死,家师时以前辈为典范训教晚辈六师兄弟,并以能有前辈这么一位侠骨仁心、盖世奇豪的知己引为毕生傲事!”
古寒月道:“就这么多?”
金子美道:“晚辈以为太够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