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岂不是自己送命,咱们走上面看看!”
说着,拉着百里相,率同众人破林而起,直上树顶。
在他意料中,平地或难出火海,由树顶半空中该不难飞渡,岂知,意料虽好,事实却大大不如想像,他几人刚踏上树梢,慕容岚便自心头一震,凉了半截。
举目望去,四周火势如海,火焰上冲云霄如一圈围墙,正好把他几人围在当中,同时,一眼望去,四周火势如海,火焰上冲云霄,如火焰既高,幅度也广,距离更远,便是插翅也难飞渡。
再说,上面力尽,下面火烤,真气一泄,坠入火海,那死得更惨,必然是落个尸骨尽焦、毛发无存。
震惊之余,慕容岚可也暗暗诧异不解,似这种阵仗,分明有意置他几人于死地,不留一丝缝隙,没有一丝顾忌,难道说,他料错了,百里相跟罗刹教没有勾结。
前数日那场搏斗负伤,或可来个假戏逼真,掩掩天下人耳目,但今日事关生死,这假戏却真做不得!
看来,他是冤枉百里相了…
突听百里相问道:“慕容兄!如何?”
慕容岚苦笑说道:“我料错了,也失算了,下去吧。”
说着,率先同众人又掠下树去,落回原处。
此际火势燃烧更近,热风炙人,拂面有热意,不但令人不能站立,而且令人隐隐有窒息之感。
人人神情凝重之余,百里相挑眉说道:“慕容兄,难道真没确办法可想了么?”
慕容岚苦笑说道:“贤弟也看见了,倘若有办法可想,谁愿意坐以待毙,葬身火海,愚兄是束手无策,一筹莫展了!”
百里相默然不语,但旋即跺脚恨声说道:“死不足惜,小弟也不怕死,但咱们英雄一生,落得个这般死法,而且是死在罗刹教手中,却令人好恨!”
转身往石屋内行去。慕容岚一把拉住了他,道:“贤弟,你要哪里去?”
百里相回身说道:“虽然俱是一个‘死’字,但小弟宁愿被烤却不愿落个尸骨尽焦、毛发无存地被烧死!”
慕容岚笑道:“尸骨尽焦,毛发无存,岂不干净?”
不愧盖世奇豪,宇内第一,到了这时候,他还能平静、泰然、专详,语出诙谐地开个玩笑。
百里相目光深沉,默然不浯,良久,突然说道:“慕容兄当真了无惧意?”
慕容岚扬眉笑道:“人生百年,谁无一死,不过迟早与死法各异而已,贤弟与愚兄知交多年,怎做此-问?”
百里相面有愧色,一叹说道:“别的不谈,单这一点九妙便难及十绝,小弟虽也能不畏死,但却不如慕容岚这般镇定、泰然!”
慕容岚笑道:“那是贤弟忒谦,你我知交多年,生不问时同地,死却要同时同地,走,咱们-起都进去!”
百里相面上飞快掠过-丝极其轻微的异样神色,笑道:“慕容兄友情感人,那是小弟的荣幸!”
与慕容岚当先住石屋中行去。
上官兰与古寒月、闵三姑等人对望一眼,一手拉起慕容继承,一于拉起仲孙飞琼,跟着行了过去。
这表示什么,任何人不难明白。
那该表示,她要跟她的爱子、儿螅死在一起。
古寒门与闵三姑父换了一瞥,那-瞥目光中,多少带着点悲伤、黯然意味,头一低,跟着行去。
刚进石屋,一副景象看得几人既惊又诧,简直是惊诧欲绝,立刻怔住,瞪目张口,作声不得。
便是连慕容岚那等宇内第一的奇才,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,诧异欲绝的莫明所以,其余几人就更不必说了。
百里相更禁不住惊呼出声地退了一步。
石屋那花砖地上,多了个人。
这个人,是盘膝打坐,脸上还带着微笑。
这个人,是个红脸银髯的清癯古稀老僧。
他,赫然竟会是老和尚神僧圣心!
半晌,慕容岚先定过神来,急步趋前诧声说道:“大和尚何来?”
问得是,唯一的可能,是老和尚在几人破林而起,腾身上树时,进了石屋,但四面皆火,飞鸟难渡,便是金刚不坏之身,也不能在烈火中来去自如,他何来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