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如海神情一黯道:“我知道,这么一来,我那位兄长十九必死。可是三少不知道,就连项刚都不知道,他等于是刘瑾的副手,经由他害死过多少忠臣义士1我若是不除掉他,叫我何以对金氏一门列祖列宗,我这么做,也等于是让他少作点孽啊。”
花三郎失声道:“有这种事!”
“这种事,除了刘瑾,再有就是我知道了。”
“可是令兄是个不谙武技的人…”
“三少应该知道,心智,有时候比武功还要可怕,那是杀人不见血啊。”
花三郎默然。
他不能不承认,这是千真万确的实情。
金如海吸了一口气,话锋忽转,道:“三少,这等于亲手杀了自己的胞兄,我本不惜死,但是我还有我的事,我不能死。”
花三郎一定神,道:“请放心,我愿拿华剑英三个字担保,一定毫发无损的救金老出来。”
“毫发无损我不敢奢求,只求别让我不能动,我就知足了,我不能落个残废。”
花三郎还待再说。
金如海道:“三少,不用再说什么了,咱们什么时候走?”
花三郎道:“金老如果没别的事,咱们现在就走。”
金如海道:“三少在哪儿抓到我的,还有我的同党呢!这些问题,三少都想好了吗?”
花三郎道:“这些问题好办…”
金如海道:“可是答得不对,那是三少给自己找麻烦,如果三少不急,可以等初更时分,再抓我到东厂去。”
“初更时分?”
金如海道:“初更时分,三少可以带几个人直闯金家,我就在金家内室的大衣橱里恭候。”
花三郎听得心头连震,道:“倘使金老坚持如此,我可以等。”
金如海道:“那么我先告辞,初更时分咱们金宅见。”
他抱拳一礼,飞身而去。
花三郎没来得及答礼,坐在那儿胸中血气翻腾,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。
齐振北道:“就请三少留下便饭。”
花三郎一定神,站起来道:“谢谢,不打扰了,我还要去作些安排。”
齐振北跟着站起道:“既是如此,我就不便强留了,老九,送三少出去。”
罗英答应一声道:“三少,请。”
花三郎望着齐振北,肃穆地道:“请代为转奉贵会主,象金老这样大义凛然之人,华剑英无论如何也会保全他。”
齐振北一抱拳道:“齐振北谨代敝会主,谢过三少了。”
花三郎没再多说,转身行了出去。
从花厅后头,袅袅走进了南宫玉,身后跟着的是老车把式跟小青、小红。
齐振北躬身叫道:“姑娘。”
南宫玉象没听见,怔怔地望着花三郎刚走出去的花厅门。
花三郎又进了项刚的霸王府,项刚正在厅里吃饭,一见花三郎立笑着站起:“老弟,别那么性急好不好,哪有这么快。”
花三郎道:“项爷,我不是来听消息催您的。”
项刚道:“那正好,我正愁没个人陪我喝酒呢。”
项刚一把把花三郎拉坐下。
花三郎微微一笑道:“到今天总算可以喝一杯了。”
鲁俊、盖明忙为花三郎倒酒,跟项刚干过一杯之后,花三郎道:“项爷,这回是为公事,我是碰上棘手难题了,来求项爷给个指示。”
“指示,你要什么指示?”
花三郎道:“我有确切证据,证明那位金老跟我要侦查的那帮人有勾结,您说怎么办?”
项刚脸色一变:“我先问一句,证据在哪儿?”
“就在那位金老家中。”
“确实有?”
“确实有。”
“那你还跟我要什么指示,抓就是了。”
花三郎道:“九千岁那儿…”
“我扛了。”
“那何如项爷跟我一块儿去。”
“固所愿也,走。”